另一隻手摸出一個很小的昆蟲觀察盒,將蟲子往裡一扔,就連蟲帶盒地拍在了白悠的掌心。
「唔,麗叩甲,靠近了就會瘋狂磕頭是吧?」白悠觀察盒著子裡的甲蟲,問道。
見許晴雪點了點頭,白悠就把盒子一收,直接朝著工地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揚聲道,「走啦走啦,蟲蟲閨女!」
「知道了,悠悠爸哥。」師螢懶洋洋的聲音自前方響起,故意捏著嗓子說出的稱呼,噁心得白悠一個哆嗦。
這個梳著低馬尾,看起來乖乖巧巧,一身高中運動校服的女孩子,此時正靠在一輛純黑色的重型機車上嚼著泡泡糖。
在她的腳下,濃墨般的影子正悄悄地縮回到她的身體裡。
取下車把上掛著的兩個頭盔,她戴上了一個,將另一個扔給白悠,然後便率先坐上了機車的后座,就等著白悠以一個狼狽中帶著猥瑣的姿勢上車。
白悠於是徑直走到車頭前,背對著師螢,雙手插兜原地起跳,跳起了一個常人完全無法達到的高度,在半空中一個後空翻,下落中腳尖在車把上輕巧一點,便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師螢前方。
他甚至在後空翻的過程中,還順便戴上了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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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的引擎,從郊區轟鳴到市區。
而白悠之所以騎得這麼快,也完全是因為那個逃走了的耗子,正在引路蟲的提示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移動著,可能是從什麼地方偷了輛車。
「它慢下來了,現在右拐。」師螢忽然開口。
她一直觀察著盒子裡的麗叩甲,忽然就發現這隻原本在瘋狂蹬腿的蟲子,蹬腿的頻率變低,並將身子向右邊旋轉。
聞言,白悠便放慢車速,拐進了右邊的一條小巷子裡。
麗叩甲的動作越來越慢,白悠的車速也越來越慢。
最後,蟲子停下不動了,機車也停了下來。
他們來到了一棟建築隱蔽的後門外。
一點紅光在黑漆漆的門洞裡閃爍,抽菸的人聽到動靜,從門洞裡走了出來。
白悠與白懋四目相對,他只見自家大哥眼睛猛地一亮,語氣中難掩興奮,「阿悠,你可算來了!」
師螢則趴在白悠的耳邊,聲音小小,卻難掩幸災樂禍,「啊喲,真糟糕,被抓包咯。」
白悠轉身就想敲師螢一個爆栗子,結果小姑娘未卜先知般地融進了摩托車的影子裡,直接便溜了。
剩下他自己坐在機車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懋朝他走來,還時刻謹記「小少爺身嬌體弱聞不得煙味」的人設,掐滅了香菸。
「你快去換衣服,我找人幫你停車,已經有三個家族六個長輩和不下十個同齡人好奇你了,同樣的藉口我們幾個一人說了至少三遍,你再不露面,就沒有新的藉口了你知道嗎阿悠……」
白懋絮絮叨叨,聽得白悠一個頭兩個大,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大哥開口,給他帶來絕對的精神折磨。
罪犯已經混進宴會廳,現在正是異能爆發後的虛弱期,等到這傢伙徹底適應新的等級,抓捕難度將呈幾何倍數上升,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於是,白悠只好點點頭,答應了白懋。
於是白懋找來保安帶走機車,便帶著弟弟去了會館的更衣室,還十分謹慎地鎖上了更衣室的前後門。
他剛剛落鎖,轉過頭就看到白悠已經把衛衣給脫下來了,露出了線條堪稱完美的上半身,一看就是經年累月的實戰所鍛鍊出來的肌肉,而不是健身房裡擼鐵加蛋白粉堆砌的繡花枕頭。
這就是鎖門的原因了,畢竟小少爺弱不禁風一嬌花的名聲在外,如果這時候進來了個誰,與這樣的白悠面對面,那閒話傳出去的概率,大概就是300%了。
逢人就要說上三遍的那種。
寬大的衛衣被他隨手塞進了開放式衣櫃的角落,拿起白懋掛在那裡早就讓人熨燙好了的純白襯衫,白悠慢條斯理地解著扣子。
裝著麗叩甲的盒子被他隨手放在衣柜上,現在蟲子安靜得跟死了一樣,也就說明,罪犯正躲在什麼地方,暫時還沒有移動。
無主燈將柔和的暖光撒在白悠的身上,讓他本就白皙的皮膚呈現出了一種大理石般的光澤,看上去就仿佛是另一幅面孔的大衛。
白悠將扣子一直扣到了最後一顆,也遮住了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鍊。
項鍊是覺醒者登記的時候,協會專門製作的命牌,上面寄存著佩戴者的一縷本源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