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挈拳頭硬了。
從蔣明開始自北而南得癲,她感覺全世界就剩了她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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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被提出來審理的那天,法院外面圍滿了人。
蟄伏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會老大身邊數月。
遭受三番五次的襲擊,被人唾罵、詛咒,仍舊忍辱負重。
最後在科爾頓即將逃走時,寧願背上殺人之罪也要槍殺他的傳奇女人。
因為文羽的壯舉,斯圖爾特的股票最近被炒得很高,然而文過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混在法院外的人群中,想擠進法院,卻三番五次被人流擠出去。
流程很簡單,文羽的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段都十分明確,典型的蓄謀已久、精心策劃。
但她一個同夥都沒供出來。
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一人包攬所有功績。
審理這場案件其實也只是作秀而已。
殺一個百死不足惜的惡人,能是什麼罪行呢?
那是英雄。
陪審團一致同意無罪釋放。
理由是科爾頓參與並庇護黑色貿易,偽造證據、收買審計,造成嚴重的社會危害;並涉嫌洗錢,擾亂股市、製造恐慌,嚴重影響國家經濟安全。
文羽只是及時挽回損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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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金屬手銬的那一刻顯得相當平靜,自由並不是什麼能夠洗淨一切傷心的萬金油。
她又想起那個女人。
若是將自己利用到底也就算了,傷心透頂一死了之,身敗名裂。
她和還非得償還她。
那輛小轎跑也是,如今萬人稱頌的局面也是。
李淵和,怪不得沒人喜歡她。
誰會和一個處處算計的人交朋友?
文羽迷茫的眼神掃過法院外歡呼雀躍的眾人。
他們被警察攔著,瘋子一般想衝上前擁抱她。
文羽只覺得這些人很可笑,被人當狗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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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挨擠擠的人群中,她忽然一眼看見一個中年男人。
花白的頭髮,在人群中拼命地朝前擠,和警察語無倫次地辯論。
文羽腦殼有點疼。
她的眼睛也有點濕。
她拉過一個小警察,吩咐她把男人帶過來。
ldquo阿羽?rdquo文過一見到她就哭,一點臉都不要。
他是真後悔讓文羽來參加什麼商會的例會。
他原來只想讓她接接班,找點當主子的感覺。
結果她抓住機會又和李淵和搭上手。
要殺科爾頓,誰愛殺誰殺去。
天下美女多的是,憑什麼要他獻一個妹妹出去?
ldquo哥好沒出息。rdquo
文羽平平淡淡地回應他。
文過表現得更沒出息了,當眾哭得稀里嘩啦的,最後被兩個警察攙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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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頓死了,商會局勢重新洗牌,文羽自然而然成了會長的提名人選。
她的人氣實在太高了,她的選票也實在太多了。
許多當時憤然離會的企業,紛紛向文羽遞去自薦的書信。
說到當眾反抗科爾頓時,語氣還頗為驕傲,仿佛那也是入會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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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殘垣斷瓦,急需重整旗鼓。
極晝行動告一段落,商會選舉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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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個日子,文會長邀請各個行業領頭,會議商討當局新頒布的、有關協議遊戲的商業法案。
《關於協議遊戲企業內部審計責任與自查監督法案》,用於規範某些企業的商業行為。
會長主座的右席總是空著。
這種場合,也只能空著。
空得頗為傲慢,頗為不給面子。
仿佛時刻在提醒商會,他們請不動那尊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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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個小時,短會接近尾聲。
會長照例讓各位精英發表自己的觀點。
虛偽的討論環節。
這次輪到誰說話來著?
左席一個女人清了清嗓子,剛準備恭維一番政府的英明舉措,會議室的大門被毫無徵兆地推開。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聲響,在死寂的會議室無比清晰。
白領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卻沒有人發聲打招呼。
真的是她。
李淵和,她還活著。
她怎麼敢helliphellip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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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和收到了商會文會長的邀請。
她非常開心,畢竟文羽是ldquo自己人rdquo。
所以她赴邀,前來ldquo看看rdquo這位美麗動人的新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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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會長沒站。
紅木椅在瓷磚上拖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