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鋪天蓋地地傾瀉,震動平靜之時,炸開的洞口被積雪堵死了。
蔣明來不及清點人數,在紛亂的槍聲中,與撲上來的僱傭兵短兵相接。
雷射槍所到之處焦黑炭化,僱傭兵穿著防彈衣的軀體瞬間爆開。
血肉飛濺,鬼哭狼嚎。
子彈擦出的火光,噼里啪啦地照亮黑暗。
混戰中,僱傭兵不敢戀戰,且戰且退,死傷慘重。
絕大多數人心裡清楚,他們在這個鬼地方給柳敬看家,是來拿工資的,不是來送死的。
*
筆直的走廊前後通透,沒有多少靠得住的掩體。
回過神來的僱傭兵調頭來追,邊跑邊開槍。
花狸子拔出手槍反擊,面對防彈服卻沒有絲毫作用。
穿著笨重護甲的李淵和,沒跑兩步就體力不支了。
從耳麥中,花狸子能聽到她在喘大氣。
ldquo李總!別停!rdquo花狸子驀然回頭,發現自己甩開她一大截。
她急忙調轉方向,跑回李淵和身邊。
為啥老弱病殘非得摻和進危險行動呢?
子彈擦著胳膊飛過去,包著護甲的軟質防寒衣被劃開一道發燙的豁口。
花狸子來不及顧這麼多,拽著她沒命地跑。
ldquo那倆毛頭手裡的東西沒射程,保持距離!rdquo僱傭兵指揮發了話。
再先進的東西,被看出軟肋,也沒有用武之地。
他們追上幾步,端槍瞄準獵物,不敢近身。
走道乒桌球乓地閃著火光,子彈將牆壁和地面擊碎,濺起石塊。
李淵和跑得想哭。
子彈擦著她耳根飛過去。
有一瞬間,她想讓花狸子自己逃去,不要再管她了。
她是真跑不動了。
絕望的是,她連說這句話的力氣都沒了。
喉頭冒出血腥味,她眼花地看不見路,腿像灌了鉛。
岌岌可危的意志力和花狸子的拖拽承受她全部動作。
如果還能活著回去,一定不能再偷懶了。
要請最好的私教、在她為數不多的空閒時間、高強度訓練體能。
爆炸來的不是時候。
蔣明沒意識到自己開了一炮,給她們製造了多大麻煩。
山體中的房屋結構劇烈晃動,李淵和沒來得及叫喊,就被騰空甩出十幾米開外,重重落地。
意識朦朧恢復的第一時間,是貫穿全身的痛。
內臟和骨骼被擠壓變形,她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防護甲已經消解了大半震盪,她的身體仍是不能適應。
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視力。
ldquo李總!rdquo花狸子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反應還算快,順著震波給了個空翻,屈膝落地,滑出好遠,勉勉強強也算個軟著陸。
但也夠嗆。
聽到李淵和半哭半喊的呻吟,她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真是不走運,她的護目鏡被子彈擊中了。
疼得鑽心。
李淵和捂著臉,血順著護目鏡的殘片滴落,她一陣一陣哆嗦。
心被揪了一下,花狸子抬頭看僱傭兵追來的方向。
震動顯然也給了他們迎頭一擊。
可體力好的一些人已經爬起來了。
ldquo怎麼樣?你呆著,我殺過去。rdquo
ldquo沒、沒事。rdquo李淵和強行扶著她的胳膊站起來,ldquo跑到樓道再、再想辦法。rdquo
咽了口血,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右眼還能看見一些模糊的光影。
她一步一瘸,儘量快地跟著花狸子。
腳步聲侵襲過來。
花狸子回頭,敏捷地將李淵和撲倒在地。
一梭子彈從頭頂飛了過去。花狸子拔槍回敬,打中了一個僱傭兵的臉。
他慘叫一聲倒下,餘眾驚得收了步子。
幾米開外,有扇門豁了一道縫兒。
竟然沒鎖上。
槍林彈雨中,花狸子不及細想,拖著筋疲力竭的李淵和閃進門去。
ldquo哐rdquo的一聲把門關上了,推著陳舊的紅木柜子,將門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