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內心深處知道警司不會管這種事情的。
不是不願意,是根本沒有能力。
雪原本就處於國界模糊的爭議地帶,軍隊都不易調度。
何況是十萬八千里之外的、一個二線城市的小警司。
要走正當程序、層層上報,先不說上頭樂不樂意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每環節三個工作日的響應期限,流程一走完,人質也差不多可以過頭七了。
可是她還能怎麼辦呢?眼睜睜看著她們去死嗎?
她是個警察,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ldquo我們也不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rdquo顏挈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挑戰蔣明的承受極限。
蔣明臉色很難看。
顏挈補充:ldquo別怕,我有計劃。這件事有人委託我,她需要軍方和警方的支持mdashmdash名義上的也可以。rdquo
ldquo我需要你。rdquo
她果然是帶著目的來找蔣明的。
蔣明有朝一日也是以公謀私了。
但知道真相也無能為力,畢竟她只是肩膀上沒幾條槓的底層警員。
就像ldquo花老闆rdquo說的:ldquo銜級不高。rdquo
她能做什麼?
全息影像停留首都克魯斯城那座威嚴的圓頂建築。
ldquohelliphellip到總司去?rdquo蔣明問。
ldquo明天就去。rdquo
ldquo現在就去。rdquo她跳起來就想脫掉睡袍,卻被顏挈一把拉住。
ldquo不要心急。rdquo
顏挈對上她迷茫而質問的目光。
ldquo那是一場談判,親愛的。rdquo
ldquo光有一腔熱血,什麼都不可能辦到。我要去休息了。rdquo
休息?
知道這些,蔣明怎麼可能睡得著。
窗戶開了條縫兒,細風吹拂進裡屋,涼絲絲的。
腕錶熄滅了光影,微冷卻柔軟的一隻手穿過毛絨睡衣領口。
她心率不整齊,體表溫度也偏高。她恰才過於激動,胸口的細汗未乾。
她剛才給她看的那些東西,讓她揪心地想哭。
可顏挈的呼吸還算平靜,沒有邊界感地纏了上來,緊緊擁抱著,將臉埋進她頸間。
深重的呼吸和不規律的心跳漸漸被撫平。
腎上腺素水平趨緩,疲憊再次成為了身體最務實的信號。
她的工作,明明已經讓她親眼見證了如此之多的荒唐。
那都不算。
她一手將她拖入了真正的深淵,墮入無夢的黑暗。
*
外賣在門口掛了一夜,熱的涼了,冰的化了。
好在天氣不熱,食物沒那麼容易變質。
次日清晨,還能用小鍋熱熱,和她一起當早飯吃。
第35章
天下太平。
作為警司總司長,加隆很少準時上班。除非黨魁親自到警司巡視。
或者有可靠消息說,監察長辦公室要進行例行檢查。
因為他中午例來要到克魯斯城最奢華的健身房去鍛鍊身體。
私教每周會來約他2-3次,其餘時間,他會主動做一些適合他這個年紀的力量型訓練。
適合他的年紀。
是的,加隆已經五十出頭了。
二十年前,他在大洋彼岸的戰場立過功,也換來一身榮譽勳章。
mdashmdash但歲月就是歲月,戰功赫赫的軍官50歲也是會發福的。
一個警察頭子若是發了福,暴露在媒體鏡頭下,恐怕不免要被進步黨的人拿出來說三道四。
因為人們把胖和無能聯繫在一起。
也把胖和貪污受賄聯繫在一起。
中午十一二點,這個時候健身房人不會多,且儘是些和他年齡相仿、快要退休的老東西和貴婦。
都是克魯斯城的名流貴胄,誰能不認識誰呢?
上午開會還恨不得生吞對方的兩個人,中午在健身房碰見,都能和和氣氣地打招呼。
跑步,划船,深蹲,臥推,再跑步。
簡短枯燥而還算有點意義的體育運動正式結束。
為保持身材而來的名流佳麗,一般都由私教帶領到瑜伽專用房間。
她們不和男士共用一個區域,除非存在特殊社交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