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的檔案庫里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記錄。
但現在沒必要了。李淵和下手狠毒，鐵了心要和自己為敵。反正賞金都拿完了，就當不欺主顧，殺了乾淨。
當年那莊爛事兒的情報能值幾個錢？從李淵和口中也套不出更多東西。
胡思亂想著，早已半夢半醒。全息腕錶在枕邊一陣顫動，生生將花狸子拽了回來。
ldquo花helliphellip花總helliphelliprdquo
腕錶傳來何千哆哆嗦嗦的聲音。
ldquo怎麼了？rdquo花狸子語氣冷得能把人凍死。
ldquo李helliphellip李總讓我來helliphellip來傳個話。rdquo
ldquo讓她自己來說。rdquo花狸子伸手就要把腕錶摁了。
ldquo別helliphellip別別，花總，您聽我helliphellip聽我說helliphellip李總她helliphelliprdquo
ldquo說。麻利點。rdquo
ldquo李helliphellip李總說helliphellip幻界的總裁helliphellip只能有一個helliphelliprdquo
花狸子半支起身，聽得認真起來。
ldquo她helliphellip還說helliphellip用您的規矩，傷養好之前helliphellip不和您動手helliphelliprdquo見花狸子沒回應，何千繼續道。
ldquo算是最後通牒了？rdquo花狸子問。
何千那頭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思考沒有意義的措辭。
ldquo李總跟我說helliphellip站邊就像下注，輸贏沒個代價就不好玩。rdquo何千的語速利索了一些，聲音也沉了下去，ldquo如果您沒能殺死她，我就要完蛋。rdquo
花狸子沉默。
ldquo那你再幫我一次好了。反正左右都是死。rdquo半戲謔的請求。
ldquo我helliphellip幫不了您了。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何千抬眼，看了看坐在審訊台前、饒有興致地看戲的李淵和。
她把腳架在桌上，看著何千的眼神十分得意。
ldquohelliphellip我被關起來了。rdquo
ldquo李淵和離了你還能活？rdquo那邊傳來花狸子嘲諷的冷笑，ldquo你可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她可愛死你那張mdashmdashrdquo
美若天仙的臉。
何千知道花狸子想說什麼。
想當李淵和這個頭部遊戲公司總裁的秘書，業務能力當然是首位。
但這個卷生卷死的職位並不缺專家。李淵和就喜歡年輕漂亮的。
ldquo李總不會再信任背叛者。rdquo何千淡淡陳述。
ldquo新人比你漂亮吧。rdquo花狸子一針見血，是一點面子都不準備給這個落魄女人留，ldquo說吧，是哪位，到時候見面別尷尬了。rdquo
ldquo您見過的。rdquo
話音一落，通訊就斷了。
何千的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憂傷，將沒了信號的手環扔給李淵和。
ldquo傳達到了，您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吧？rdquo何千問。
李淵和笑得很開心，輕快地站起身：ldquo暫時沒事麻煩你了。rdquo
審訊室三重鐵門為李淵和打開，出去之前，李淵和回頭最後看了眼何千，莞爾一笑：ldquo等我好消息。rdquo
ldquo嗯？不對，等我的壞消息。rdquo
第6章
ldquo姐姐會來救我的。rdquo
無影燈死氣沉沉地照亮手術室白和藍的色調。
文羽低頭往下看，自己的手被糖果色束帶綁在座椅把手上。
遊戲設計者真是變態，主角竟然是個小女孩。
她試圖掙扎了一下，綁帶紋絲不動。
穿著手術服的ldquo人rdquo忙忙碌碌的，麻醉藥、抗生素、消毒劑、手術刀、手術剪、縫合針helliphellip背對著她，沒有ldquo人rdquo看她，沒有ldquo人rdquo和她講話。
除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姐姐。
她顯然是外人，遊手好閒地觀摩別人工作。
聽到文羽張口說ldquo姐姐會來救我的rdquo這句話時，她轉過身，雙眸清透，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興味。
文羽甚至判斷不出，ldquo她rdquo是不是遊戲的反派。
ldquo她rdquo，作為一個npc，存在於李淵和的協議遊戲中，有著李淵和的眼睛，李淵和的聲音，和李淵和那極具侵略性的薄荷香水。
在對視的一瞬間，薄荷香分就將文羽的大腦攪了個遍。
文羽甚至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
薄荷香摧枯拉朽的暴力，與不置可否的中立，一如李淵和的為人mdashmdash不講道理。
ldquo李淵和rdquo哄小孩一樣彎下腰，雖然戴著遮了半張臉的口罩，依然能感受到她如沐春風的笑靨：ldquo姐姐helliphellip姐姐是誰呀？rdquo
與體感溫度無關，寒意瞬間侵襲過來。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夾雜著難以掩蓋的薄荷香氛，逼得文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