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傾垂眸落在傷處,像是心有靈犀般,哪怕隔著黑色襯衫都能精準無誤。
「就這兒,來之前做手術把子彈取了。」
女孩被嚇得雙眼瞪大,眸中閃過的憐惜藏都藏不住。
季斯晏得寸進尺,大手順勢撫過烏黑髮絲,最後落在皮膚細膩的臉頰處。
低音如同古董鋼琴彈奏,在密閉空間裡響徹,衝擊著許歲傾的耳膜。
他剛剛說什麼?
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那,會不會傷得很嚴重?
一縷縷擔憂湧上心頭,許歲傾抿了抿唇,垂眸又聽見嗓音醇厚,帶著乞求,「歲歲,你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既然對著季斯帆都能是那副模樣,乖順地靠在肩頭,扮演未婚妻角色。
那自己都傷成這樣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再生氣了?
季斯晏剛還要趁乘追擊再說些什麼,被大手掌控的女孩輕輕地挪了挪身體,躲開觸碰。
她抹了把眼角淚痕,輕聲婉拒著,「我要回學校了。」
而被問到的那個問題,卻沒能等來滿意的答覆。
車子行駛到港大門口,平穩停駐後女孩手握著把手,準備推門下車。
季斯晏抬眼望向窗外景色,過往一幕幕在腦中湧出。
在都柏林,也是這樣的。
送她去上學,接她下課,循環往復。
視線掃到地毯上的手機,此刻還在孤零零地躺著。
他俯身去撿,隨後遞過去時溫柔地提醒著,「別忘了手機。」
許歲傾回過頭,伸手正要拿過,卻反被寬闊溫熱掌心包裹。
不過也就那麼一秒,季斯晏便知趣地鬆開了。
臉又開始發燙髮紅,意識混亂迷糊,都記不得是自己下車跑回宿舍。
而車裡的男人透過窗戶,凝望著那點小小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關門後,許歲傾靠在旁邊牆壁,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可洶湧的情緒還是沒能平復。
手機又響了。
她看著屏幕顯示的名字,指尖顫抖兩秒才接通,聲音淡淡的,「餵。」
那端季斯帆終於聽到思念的聲音,緊繃的心落定,像飄蕩的船舶正向岸邊靠攏。
而對於剛才那通電話,他隻字未提。
好半天就憋出笨拙的一句,「回學校了麼?」
許歲傾唇角輕揚,嗯了聲又問,「奶奶情況怎麼樣?」
季斯帆此刻就站在高級病房外,對面往下看是一處人工湖泊,環境清幽。
「醫生說情緒起伏太大導致突然暈厥,想來應該是見到大哥回來,才會這樣的,沒大礙,但要留院觀察幾天再看。」
許歲傾呼出一口氣,「那就好。」
她不經意間轉身,看見懸掛在衣櫃門的圓形鏡子裡,嘴巴被吻得紅腫,愧疚感瞬間浮上心頭。
腦後似乎殘留大手溫度,呼吸灼熱貼緊耳蝸,某處熟悉的記憶被一點點往外勾。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奶奶?」
許歲傾低著頭,思忖著這提議到底應不應該去呢。
季斯晏也在,按理說老太太住院肯定要去看望的,要是明天又遇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如果去了看看就走,不久留,應該就不會碰到了。
「好啊。」許歲傾先答應,隨後問道,「明天早上可以麼?」
特意選這個時間,就是想著能避開接觸。
都柏林和港城有時差,他剛來肯定不適應,應該就不會這麼早起的。
奈何事與願違,第二天九點去醫院看望老太太,剛走到病房門口,季斯晏正好從裡面出來。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同時愣住了。
但很快,又不約而同挪開視線。
季斯晏把目光移到許歲傾身邊男人的臉上,眉眼間看不出喜怒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接著便從側邊出去,逕自走到了電梯口。
許歲傾從緊繃到鬆一口氣,隨著季斯帆走到病床前,叫了聲,「奶奶。」
老太太精神雖然還沒怎麼恢復,布滿皺紋的臉上目光炯炯,明顯是開心的。
不過畢竟年紀大,加上欣喜過度,沒過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從病房出來,許歲傾正準備和季斯帆說,自己可以打車回學校的。
可季斯晏竟然沒走,就站在不遠處,對兩人提議著,「有時間嗎?吃個早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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