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晏恍若未聞,眉頭緊鎖著重複問了句,「你說什麼?」
雲姨嘴巴長大卻不敢發出聲音,猶豫再猶豫,才小心翼翼地回,「說......說二少爺的未婚妻,名字也叫許歲傾,還是港大的學......」
這名字已然被刻進他骨髓里,失去的痛感蔓延到四肢,渾身像是被抽乾力氣。
其實第一遍,季斯晏就已經聽見了。
只是太震驚不敢去相信,多希望那不是真的。
但他更清楚,他在自欺欺人。
許歲傾不告而別離開自己,一個人決然地跑回了港城,在港大讀書,在畫廊兼職。
就上次打破原則悄悄跟去看到的,她過得很開心。
原以為默默守候,自己的女孩也許哪一天便會回心轉意。
可他哪裡能想得到,沒過多久,許歲傾竟然要訂婚了。
而和她訂婚的人,甚至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季斯晏只覺得胸腔中空氣稀薄,呼吸極度艱難,根本喘不上氣。
心跳也隨之停滯,人本能地往後仰倒,差點沒能站穩。
他把右手撐在牆面,那一側傾注身體全部重心,導致原本就沒能好好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心臟的鈍痛和撕裂混合,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廚房門口的雲姨同樣被嚇得不輕,趕緊快步上前將他扶住,關切地問,「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唐醫生過來?」
季斯晏只是抬手拒絕,嘴唇張合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右側肩膀滲出鮮紅顏色,觸目驚心的一塊塊血跡,突兀地印在純白襯衫里。
早晨接到那邊電話,先是說季家二少爺即將訂婚,雲姨以為只是簡單的喜事。
可接下來又聽那邊說,未婚妻還是個大學生,姓許。
她覺得好巧,轉念間又想起不久前還同自己生活在這莊園裡的年輕那女孩。
於是便多嘴問了句,誰曾想名字竟然一模一樣。
雲姨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來來回回在廚房裡焦急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當然知道,季先生對歲歲用情很深很深。
因為跟著照顧這十多年,從沒見過那副關心在意的樣子,還有開心。
自從發現太太去世真相,他就像是徹底變了個人,深沉陰鬱,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無法琢磨更不敢靠近。
可許歲傾被領回來之後,漸漸地,她就觀察到好多好多變化。
饒是心裡還會替阿若惋惜,可雲姨又何嘗不明白,季斯晏喜歡的到底是誰。
這會兒見他從來沒有過的頹廢憔悴,唇色也是蒼白無力,像是沒了靈魂。
問出的那句話,也遲遲等不到回復。
無聲的沉默一陣,季斯晏自行站起,面色沉重如寒冰,轉身抬腳上樓。
雲姨慌忙跟上,只看見他朝身後擺手,聲音很虛,「去給唐聞安打電話吧。」
回了書房,裡面陳設和許歲傾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
角落裡的畫板還擺著,右下角刻著她的名字,每一處都是她的痕跡。
木雕小兔子孤零零躺在旁邊,紅著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
那副模樣和記憶里的小哭包重疊,不斷提醒地季斯晏,她有多狠心。
許歲傾不要自己了。
他溢出絕望的自嘲聲,乾脆癱坐在辦公桌前,閉上眼睛背直直地往後靠去。
冰冷堅硬抵不過心碎的萬分之一。
過了不知道多久,恍惚間聽見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唐聞安提著藥箱進來,面對這番景象驚得幾分鐘都沒任何反應。
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蹲下身和季斯晏平視,輕聲責備,「怎麼這麼不注意?」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許歲傾不聲不響地跑了。
至於原因,雖然季斯晏閉口不提,甚至連人不見了都是靠自己猜測。
但唐聞安能料到,多半是因為那個阿若。
最開始見到這個女孩,他第一直覺便不由得聯想到當年的事,單純的女孩為了自我感動,從港城不惜追到都柏林。
而事實上,從某些角度看過去,許歲傾確實和阿若有幾分相似。
不過事已至此,誰能說得清,還是眼前給季斯晏處理傷口要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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