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傾彎起唇角,肯定地回答道,「當然會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去港城看看嗎?等我安定下來,你過來找我玩好不好?又或者再過段時間,我也可以回……」
後面還有些話,她現在也不敢確定。
但內心卻堅信著,過不了多久,季斯晏應該就會把自己忘了的吧。
Erin是個樂觀派,雖然面臨分別還是難免沮喪,但想到能去港城也挺開心。
兩人吃完飯,許歲傾送她上車之前,猶豫了瞬還是請求,「關於我要回去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訴陸禹?」
Erin不明所以,但還是一口答應,「你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嗎?」
許歲傾搖了搖頭,實話實說,「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給他添麻煩了。」
她更是不懂,因為聽陸禹說起許歲傾,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很在意的。
到底是沒再刨根問底,既然歲歲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許歲傾目送Erin坐上回家的車,時間快到八點,趕到機場再辦登機應該剛夠。
她正要對著過來的出租招手,包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許歲傾眉頭蹙了下,因為這個點會給她打電話的,只有季斯晏。
但她沒接。
等到上了車,便直接對司機說,「你好,去機場,麻煩開快一些。」
剛說完,熟悉的鈴聲又響了。
她看著窗外匆忙閃過的路燈,夜空下明亮的光線籠罩地面,掏出手機用指尖划過接聽。
那邊很安靜,只聽見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歲歲吃完飯了嗎?」
許歲傾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用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還沒。」
季斯晏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又問,「在dolcesicily嗎?」
他知道,許歲傾很喜歡那家店的甜點,好幾次都和同學約在那兒。
對面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掛斷電話,季斯晏從唐聞安家的沙發上起身,讓車庫等著的司機直接開了過去。
出租從都柏林的繁華街景快速駛離,許歲傾看著路邊樹葉被秋風吹落,一片片飄灑在地。
慢慢地,有細小的雨點打到透明車窗玻璃,映入清澈的眸底。
除了護照和銀行卡,還有季斯晏送的小背包,她什麼也沒帶。
算一算,從刻意地接近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快兩個多月。
本來就是虛幻的夢境,也該清醒了。
許歲傾把電話卡從手機里取出來,再放回到膝蓋上的包里,看著前方目的地越來越近。
這邊季斯晏的車開到dolcesicily門口,靠窗的位置沒有出現想看見的身影。
他沒再打電話,坐在車裡安靜地等。
但雨勢越來越大,依稀記得許歲傾好像並沒有帶傘。
季斯晏想,那等人出來,自己馬上跑過去應該也不遲。
深邃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門口,每次有人出來,無一不是盛滿期待。
直到店裡燈光開始熄滅,才發覺情況似乎不對。
他拿起手機撥出許歲傾的號碼,機械音播報無法接聽。
司機透過後視鏡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提醒,「先生,許小姐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可車子抵達莊園,他邁著修長的雙腿趕到客廳,再到二樓客房,都沒有見到許歲傾。
手機依然是無法接聽,心底卻猛地升起一股面臨失去的恐懼。
季斯晏閉了閉眼睛,打了個電話讓人趕緊去查行蹤。
進了書房,他正要掏出根雪茄點燃,試圖緩解莫名地不安和焦慮。
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畫板,旁邊顏料盤下墊著一張紙。
走過去打開後,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六個字。
【謝謝您的可憐。】
第54章
白色畫紙上的字跡工整娟秀,季斯晏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出自於誰。
而這個認知,讓他太陽穴開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額角青筋浮現,眉頭瞬間緊緊皺起。
記憶里,剛把許歲傾帶到莊園來時,最常用的交流方式便是寫字。
她不會說話,也知道除了特殊人群以外,很少有能看懂手語的。
但某天偶然興起學了下,季斯晏倒是覺得挺簡單。
之後兩人也會用手語交流,想說的多了,就用手機在對話框裡打字。
她習慣雙手捧著,眼眸定在屏幕上,總是很認真的專注樣子。
再後來,許歲傾慢慢地會說一個字,兩個字,甚至一段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