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爺今早也沒什麼事干,蹭蹭蹭的也跑了過來。指著那男子就罵。
「彈琴都能彈出傷來,你沒睡醒是吧。」
男子抬起頭來露出了一雙如玉珠般柔潤的眼眸。
「哭什麼。」花爺又罵了一句,隨後轉頭對月牙笑「他彈琴是一般,才新來的,都沒有好好調教過。我讓其他人來。」
月牙聽著他們的對話,突然問了一句「你們這他彈得最差。」
「啊?」花爺「這這倒不是,還有一個彈得特別差,我都不好意思說,但人真的長得漂亮,不然就那才藝,分分鐘就被我扔出去。我這裡也是很嚴格的,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月牙「行,那就換他來吧。」
「啊?」花爺一臉懵「我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彈琴很難聽,不止彈琴,跳舞也不會,幾乎什麼才能都沒有,就那張臉長得好看。」
月牙「就他,我就喜歡這樣的。」
「你這品味還真是……特別啊。」花爺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那句話,有錢你就是姐。
「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把他叫起來。」
那人不止沒有才藝,似乎也非常的懶,月牙隔著門聽到花爺在那裡叫起床的聲音,然後安靜了好久好久,她一壺茶都快喝完了,門外才慢悠悠的傳來了敲門聲。
而一推開門月牙就知道了,為什麼這人要什麼沒什麼,南香樓還留著。
這男子真的好看。頭髮上只綁了一根束帶,慵懶隨意,遠遠的走來就像一株玉松,華貴又自然。恰到好處的美麗和閒適。
走過來之後也非常自然的就坐到了椅子旁。
「姑娘是想聽我彈曲。」
月牙「是。」
「想聽什麼。」
「隨便吧,歡快一點的都可以。」
男子抱著琴點了點頭,然後坐了旁邊,當他的手指一撥弄琴弦,月牙就知道找對人了。
這琴曲起的猝不及防,完全沒有前奏,也沒有節奏,就這樣直愣愣的衝破雲霄。叮叮噹噹的聲音無比的熱鬧。就像是家裡鍋碗瓢盆掉了一地,又把滿廚的碗給摔的稀巴爛。
月牙邊聽邊點頭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對面的男子彈了一會兒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但隨後又開始認真的彈了起來,而他越認真彈的就越是慘烈。
「誰呀?神經病啊,一大早來逛青樓,還彈這種曲子。」
「我都要炸了,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到底是誰呀!快停下來,我要吐了——」
滿樓的門從南到北,從上到下齊刷刷地打開一群人從窗戶門框裡探出頭。
「花爺,管管他們呀,我們這樣晚上還有沒有力氣幹活呀!」
「是啊,是不是新來的那小子,彈琴沒有比他彈的更難聽的了。」
花爺靠在欄杆上,磕著瓜子,耳朵塞著棉花「嚷什麼嚷嚷什麼,人家客人想聽什麼曲還得告知你們不成。」
「可太吵了呀,到底是什麼貴人,這大白天來也就算了,還要聽這種曲子,瘋了吧。」
「沒什麼貴人啊,你們認識啊?陳月圓。」
「誰?」
「那個不學無術油膩的混混??」
「輕點輕點,她今天可給了不少銀子,你們都給我消停點。」
「她怎麼又來了?上次被打成那樣。」
「誰知道呢,發達了唄。」花爺「行了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多蒙幾床被子啊。」
外面的聲音消停漸漸。
裡面的琴聲,姑且叫琴聲吧,也緩了下來。
月牙「接著彈,辛苦了。」
男子抿唇,什麼話也沒說,揉了揉自己的指尖,又開始狂轟濫炸。
走到窗邊,月牙微微的探出頭去,底下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地仰著頭往上面看。
「南香樓怎麼了?被人拆了嗎,這聲音。」
「誰知道啊。」樓下擺攤賣煎餅的「吵了老半天了,耳朵都快炸了。」
賣豆腐「以前彈的挺好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我這豆腐都要被整碎了。我——」
賣豆腐的老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南香樓里一溜煙跑出來一群睡眼惺忪的少年。
邊揉眼睛邊找了位置就坐下「老闆,來兩碗豆花。」
老闆「你們這,這也是被吵的睡不著了?」
「是啊。我頭都疼了。」男子一個個揉著腦袋。
「老闆,多加點辣椒,刺激刺激。」
「好的好的,你們坐著馬上就來。」
老闆麻溜的按照他們平時的口味盛好了豆花。忍不住的打探。
「什麼人哪,什麼客人一大早來聽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