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來到這裡,直到現在蘇南寅都覺得荒謬。更荒謬的是,他的情緒為何會因為她而起伏變動?
「來了來了,餓了吧。」
半個時辰後。月牙左手扛著一大捆的棉被被褥,右手拎著一個大竹籃,晃晃悠悠的。
喬蕎皺眉走出屋「你在幹什麼啊?拿什麼東西。」
月牙「你們的晚飯,來幫把手。」
喬蕎嫌棄的搖頭「這麼重的東西會把我的手弄傷的,我可是要彈琴的。」
「……」像誰沒有彈過琴一樣。
但看在銀寶的面上,對這位大公子要哄著。
月牙將飯放到院中。
「你先吃吧,我去鋪床。」
側邊的門開著,她直接走了進去,探頭看裡面空無一人。
「他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關我什麼事。」
是她多話了……月牙想著蘇南寅可能出去逛一逛吧,也沒多想,就將床鋪鋪在了他的床上,那冰冷堅硬的木板上鋪了一層棉花瞬間變得鬆軟。她還專門挑了一條綠色的床單。
月牙很滿意。
走出去,蘇南寅還沒有回來。
喬蕎掀開了蓋子,卻也沒有吃。
月牙「他可能出去了,你先吃吧。」
「這怎麼吃。」
「用嘴。」
「你這人說話怎麼那麼粗俗,我是說都沒有人布菜我怎麼吃飯還有碟子碟子在那裡。」
月牙「這裡條件有限,你直接托著碗吃吧。」
「這怎麼可以?作為男子怎麼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這麼沒有禮儀。」
月牙「這裡沒什麼人啊。」
「你不是人嗎。」
「……」月牙不想和他說話了。
她打開蓋子就端出飯菜,有三個人,她專門多做了兩道。
一道是蔥花蛋餅,蔥花灑在千層紙烙餅上,還沒有咬下就能夠感受到那層層疊起的酥皮,一口下去滿口都是鮮香汁水。
第二道是野菜包子。已經醃製過的野菜鮮酸可口,發酵後每個饅頭都像是會呼吸一樣膨脹著。
最後她還做了一道蘑菇菌絲湯,一絲一條的蘑菇被切得如發細,又像散開在水中的草葉,清清透透。打開的時候熱氣湧出,直鑽鼻尖。
三個菜除了饅頭全都用小碟子裝著,每人一份。月牙端起碗就吃了起來,一口一塊。
喬蕎嫌棄的看著她吃飯的方式,但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嚕的亂叫。
月牙「你吃不吃啊?再不吃我就吃完了。」
「算了,看在你認真做飯的份上。」眼見她真的要吃另一盤了,喬蕎拽起筷子。
月牙不說話。喬蕎看她不瞧自己,快速吃了起來。
喬蕎準備去打最後一個野菜糰子。
月牙放下碗筷「留一個給蘇南寅吧。」
「留給他幹嘛?他不會回來了。」喬蕎吃得高興,滿臉不願。
月牙一愣「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怎麼了,我就看見他直接出了院子,問他去幹嘛,他也不回答。」
月牙想著他是不是還是想回家了?這倒也沒事,只是不要出事就好。
月牙想了想,還是把他那份放在籃子裡溫著。
「我出去看看。」
月牙走出了茅草屋,那條小路上靜悄悄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只有地上歪歪扭扭的青草。
突然她注意到在護城河水岸邊有一個人站在了樹旁。
就是蘇南寅。
月牙準備走過去。卻看到他一點一點的走向那湖面。悄無聲息的,在黑色影子下靠近著那水光,整個人也像是倒映著光。
月牙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人。
蘇南寅感受到觸碰準備避開,但想像中的噁心沒有出現。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氣,像散開的水波推開污水吹進了他的心口。
月牙抬起頭焦急道「你別想不開呀,有什麼事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蘇南寅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她以為他要跳河?
可她為什麼要緊張呢?緊張什麼?
蘇南寅突然開口,卻沒有說虛假的沒事。
「跟你說你又能做什麼呢。」
月牙被他噎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回答「總比什麼都不做好。說不定我能幫忙。」
「你為什麼要幫我?」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月牙上次回答,同病相憐。這四個字。但這回。
月牙很自然道「你是我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