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人倒也安逸,一個蹲在窗邊喝著茶,賞花賞景,一個坐在棋盤前,苦思冥想,另一個則坐在軟榻上安靜閱讀。
青提本來很煩悶的,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心緒,但到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景象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安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幾次她看到月牙就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像是在古井裡浸泡許久的沉靜。
古怪。
青提將棋子放回了棋盒「你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銀寶已經睏倦的趴在窗台上睡著了。
月牙「等她醒來吧,我去樓下再添點水。」
月牙放下了書,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對面國公府的門口還站滿了人。
她看了一眼就繞了個彎從另一邊走,但還是收到了一聲哼。
哼也就算了,但月牙就是個路痴。
在樓上繞了半圈就已經找不到方向了,這裡也實在是夠大的,只能夠尋著聲音往最熱鬧的地方去。
舞曲歌台高築,一群人正站在下面,女子們嗑著瓜子剝著水果,像是在觀賞著什麼一樣。
月牙本來沒有什麼興趣的,但聽見美妙的舞曲聲起,腳步卻忍不住走了過去。
她看見在一個空曠的台子上,一個男子翩翩起舞,他的身段柔軟,眼波流傳。
雖然舞技不算嫻熟,但一甩袖一揮舞都極盡妖嬈,眼神不斷的流連在下面的女子身上。
月牙站在柱子旁看著。
然後又注意到舞台下面還有不少等待著的男子皆穿著舞衣。似乎是什麼考核。舞台的正下方還坐著幾個女子,手裡拿著筆墨記錄。
月牙看了一會。眼神里閃過明亮,奇特,然後是暗淡。
她為了活著學過精進過很多東西,香道,彈琴,簪花塗妝。但最喜歡的還是跳舞。
但看到眼前動人的歌舞,她卻感覺有絲絲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如同踩在極致冰冷的雪地之上。
月牙收回視線。來到了這裡之後她應該也不會再跳舞了吧。
正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注意到了一個人。
他不在舞台的中央,也不在眾人的視線,只是安靜的站在一個角落。
今日的他,沒有穿素青色的衣服。一身紅色的舞衣將他的皮膚襯得更加雪白,微微上翹的眼角,像是細微的雨絲輕落。
蘇南寅。
月牙記起來了,之前在當鋪的時候老嬸子就說要送他來登極樓。原來是送他來學舞的。
月牙想要和他打個招呼,畢竟是認識的人。
蘇南寅注意到了視線,側過來,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光影照耀。
這樣好的容貌。只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件被裝扮精緻的禮物。
禮物?月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產生這個念頭。
蘇南寅看著她。眼神里如同起伏的海水,掀起波瀾後又恢復了極致的平靜。他微微一笑,連弧度都堪稱完美。
銀寶「大姐你又幹啥去了?我等你這水等的快渴死了。」
月牙提著水壺進了屋「剛才看到認識的人了。」
銀寶「誰呀?不會又是要打你的吧?」
這話說的倒也不是諷刺,畢竟月牙碰上十個人,八個都是要打陳月圓的。
月牙「是蘇南寅。」
銀寶「他?」
第15章 娶夫
青提也抬起了頭。
月牙「他應該是來參加選拔的。」
青提顯然知道「你是說舞樂?」
月牙點頭。
銀寶「他家嬸嬸可真是夠下血本的,送人來這裡,加上學舞蹈得花不少銀子呢。」
月牙「是啊,他有一個疼愛他的家人。」
銀寶「要是這回他真能留下來,說不定逆天改命了,畢竟那張臉。」
身為女子銀寶自然知道有多招人。她之前也曾動過心思。
銀寶「我一直以為什麼侄子都是他們瞎編的,說不定是從哪裡買來給她那女兒的。但現在看來又不太像了,真為他好的樣子。」
青提「她家女兒生病了。」
銀寶「你怎麼知道?」
青提懶得解釋。
「不過這應該也沒啥關係吧。」
銀寶撓了撓腦袋想不通。便也不去糾結。她早歇了對蘇南寅的想法。
過於好看的人天生就讓人有種疏離感,即使他一直那麼溫和乖巧。
銀寶「你上次就幫他,你不會還對他死性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