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太累,處理完消息那刻,那根弦一松,酒意和困意卷到一處。
等馮意檸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披著深色西裝外套,整個人被那股清冽的冷調氣味完全籠罩。
馮意檸緩緩眨了下惺忪眼眸,看到男人朝她瞥來,剛睡醒,嗓音含著點微啞。
「我記得有件事要跟你說。」
裴時敘問:「什麼?」
馮意檸微揪眉頭,她記得還挺重要,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不記得了。」
正在鈍鈍的腦海里搜索時,身邊這側車門被拉開。
修長指骨輕叩了下車窗,馮意檸抬眼,看到男人隨意站在車外,衣袖半挽起,露出一截冷白分明的腕骨。
「怎麼,要我抱老婆下車?」
馮意檸瞥著這個男人,剛剛宴會還上趕著寵溺縱容,現在比一塊冰還冷。
真不是雙重人格?
對視中,馮意檸由衷地說:「我覺得,奧斯卡欠你一個最佳男主角。」
裴時敘說:「彼此。」
「抱就不用了,畢竟這幾天看老公特種兵行程,今兒也沒歇到,體力可能跟不上,不忍心老公太辛苦。」
很拙劣的激將法,馮意檸也就是仗著年紀小,知道男人沒辦法跟個小醉鬼計較,語調溫溫柔柔的,頗有些有恃無恐。
只是馮意檸剛探出車半邊身子,眼前便一晃,被男人攔腰抱起。
猝不及防的懸空感,迫使她下意識伸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脖頸。
幾縷烏黑髮絲被風輕揚起,繼而傳來車門被關上的聲音,馮意檸叫了他一句:「裴時敘。」
沒等到回應。
馮意檸便自顧自地控訴:「你是不是不能允許別人跟你唱反調?」
「你很獨裁。」
「控制欲太強。」
直到走進電梯,頭頂才傳來男人冷感的嗓音:「很吵。」
馮意檸說:「第二次說我很吵。」
「這會耳清目明,不裝記不清了?」
「……」
「醉鬼。」
「…………」
直到走到沙發邊,馮意檸說要下來。
裴時敘任由這姑娘從懷裡下來,轉身要走,卻被扯住衣袖。
馮意檸說:「我想起來忘記的事了,剛剛裴爺爺給我發消息,話里話外都在打聽我們的感情生活,特別在意我們有沒有分房睡。」
裴時敘饒有興致地瞥了她一眼:「你怎麼回的?」
馮意檸被這眼看的有些沒底:「當然是暗示同床共枕,濃情蜜意。」
「自討苦吃。」裴時敘說,「老爺子這會多半已經到了門外。」
「……?」這麼喪心病狂的嗎?
正當此時,被隨手發在茶几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人是裴爺爺。
電話沒打通自動掛斷。
緊接著消息進來。
【檸檸,裴爺爺在門外】
馮意檸當機立斷:「我的東西還在客房,我去把枕頭和洗漱用品放過去。」
等快速放完東西,馮意檸轉眼,看到男人把床被隨意展開一扔,半邊垂到地上,一隻枕頭東倒西歪,而另外一隻枕頭甚至掉到地上。
馮意檸跟著裴時敘走出房間,一路朝著客廳走去,看到男人解開袖扣,隨意地扔到地上。
「這是?」
裴時敘口吻淡淡:「新婚夫婦共處一室,這麼久不接電話,不開門,是在做什麼?」
馮意檸瞬間瞭然。
裴時敘伸手扯下深色領結,動作很散漫隨性,卻不顯得粗魯急切,冷白分明的喉結露了出來,甚至崩掉了頂上一顆紐扣。
從玄關到客廳,外套、領結、袖扣等物品掉落一地。
馮意檸很配合地揉散髮絲,抹開唇角口紅,抬眼又看到男人這副不正經的「事中被打斷模樣」,想了想,覺得少了那麼一點靈魂。
「配合我一下,行嗎?」
裴時敘不可置否。
馮意檸從拎包里拿出一支口紅:「等下,我補點顏色。」
等補好唇色,馮意檸踮腳,在男人領口印落半個唇印,又用指腹蹭了點口紅,一手撐在臂彎,溫聲提醒:「我用過的口紅,知道你有潔癖,忍幾秒就好,實在不行可以閉眼。」
裴時敘薄唇微啟:「用不著。」
既然當事人同意,馮意檸認真暈開後解釋:「這是激。吻妝,有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