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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在這樣的注視下傾倒了神台。

果盤和寶石落雨似的濺在地上,聲音清脆,令桑青笑起來:「你占領了神台,還占領了神靈,無青,我是這樣教你的麼?」

他這樣指責,仿佛自己吃了虧,然而蕪菁被掰開雙膝,又被摁住後腰,跨坐在他身上,分明更加狼狽。

教主艱難撐著身子,近乎因大腿處摩挲的手掌而脫力:「……可惡,燭雪君……偽君子。」

「錯了,我是真小人。」桑青微微坐起,目光虔誠地望向齊蕪菁,「汗都出來了,無青,還要牴觸我麼?」

齊蕪菁偏過腦袋,露出點狡黠的笑,警告道:「父親,我們快親上了。」

桑青喘息靠近:「吻吧……」

他這聲聽起來像是准許,實則卻是祈求,偏偏齊蕪菁不為所動:「我還有些事沒弄明白。」

桑青喉結滾動:「我都會告訴你的。」

齊蕪菁用食指抵住桑青的唇:「你是騙子,忘了嗎?你騙過我許多——」

他話未說完,卻被桑青垂落的目光所吸引。

齊蕪菁不經意抖了下,似乎被桑青的目光觸碰到了哪裡。

神靈的視線像賜祝,又像是探究的詛咒,要層層審視齊蕪菁的衣裳、皮肉乃至魂魄,以便公正地降下神罰。

桑青說:「若真這麼記仇,怎麼不罰我呢?」

齊蕪菁扯起唇角,惡意道:「你是三千界,哪有眾生罰神的道理?如此冒犯,會遭天譴的。」

桑青坐起來,將齊蕪菁的雙腿盤在自己的後腰,善意提醒:「你已經在冒犯了。」

蛇吐信子的冷聲傳來,涼意爬上齊蕪菁的身體。齊蕪菁的腰和脖已經被纏上了,然而他卻並不覺得窒息緊澀,相反,輕緩繾綣的觸感像桑青的冷唇。

齊蕪菁不同意他吻,那他自有別的親法。

燭火暗了暗,桑青卻忽然止住動作,那些蛇攀在齊蕪菁身上不動了,桑青皺起眉:「為什麼不理我?」

齊蕪菁將蛇引到手臂,盤在手裡,若有所思:「除了我,還有誰在你耳邊說話麼?」

桑青說:「很多。」

齊蕪菁道:「他們都在看著我們?」

桑青道:「你怕麼?」

「我才不在乎……」紅潮爬滿了齊蕪菁的脖子,他笑得很壞,「父親,你教過我的,只有人可以百無禁忌地腐爛,只有神才不可做褻瀆之事,你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同養子做這種事麼?」

「太好了。」桑青的紅髮像烈火,又像獅王的領毛,他說,「他們若能瞧見我發瘋,必定會很開心。」

齊蕪菁卻沒了笑:「偽神已除,天下沒人會再為這事兒開心,父親。」

桑青越過那條線,親齊蕪菁的嘴角:「你最不開心。」

這句話砸爛了齊蕪菁的提防,令他陷入短暫地沉默。齊蕪菁調整心緒,正要故作輕鬆地反駁,豈料開口卻泄氣般發出一聲變調的「嗯」。

齊蕪菁霎時紅了眼眶。

他想起夢裡一切,胸口悶痛,他推搡道:「不要你親。」

「對不起。」桑青卻笑,順應他說,「那可以換你親我麼?」

齊蕪菁有些惱怒桑青曾經的隱瞞與欺騙,他想說「不可以」,身體卻先服了軟。

齊蕪菁驀地摘掉桑青的面具,偏頭吻了他。

被揭開面具的那一瞬,桑青還有些發愣。可他在擁吻里聽到齊蕪菁喉間的哽咽,立時習慣性哄著他。

桑青安撫似的拍他的背,卻沒發現自己最先掉眼淚。吻里有果酒的清甜和眼淚的苦澀,卻沒有以往的撕咬和疼痛。

這是件很難得的事兒。

然而即便吻很輕,齊蕪菁依舊聞到了血味。

他主動退出這個吻,瞧見了桑青可怖的右眼和頰面上的一行濃血。齊蕪菁曾在四獨河的境像中見過桑青這隻眼——眼黑鋪滿眼眶,瞳仁卻是紅色。

仿佛三千界的血都滴在這片漆黑的深淵裡。

齊蕪菁眨掉眼淚,忽然道:「可惡。」

桑青道:「嗯?」

「你這隻眼睛,」齊蕪菁勉為其難地承認,「好帥。」

桑青回扣面具的手一頓,隨即笑起來。齊蕪菁推高他的臉,用袖子為他擦掉血和淚,悶聲說:「你不要流眼淚,好痛。」

桑青仰高面頰,任他擦拭:「不必痛,無青,我這——」

「你好痛,桑宛雙,你最痛。」齊蕪菁一臉冷漠,淚卻止不住,「流了血,好多血……」

桑青的右眼又滲出血來,他攥住齊蕪菁慌亂擦拭的手:「我可以戴上珍珠,便不會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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