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無一例外,都是自觀南宗手裡造出來的假人。
他們齊齊從房頂跳下,與此同時,半空「嘩啦」一道金色鏈子刺出,徑直打穿了幾人的腹腔!
齊蕪菁驟然回身,發現自己腰間的紙人不知何時站到了桑青的肩上,正在發號施令。它抬高胳膊,那條巨碩沉重的鏈子便被一道拔山扛鼎之力揮舞起來!
齊蕪菁挑眉,對上了桑青悠閒的笑。
好啊,連他都不知道這紙人還能這樣用。
「壽夫子」被齊蕪菁幾刀砍了,脖子的斷口處還逸散著黑霧,齊蕪菁眼睛都沒眨,又反手割開了自己的掌心肉。
鮮血淋漓間,魏洛再沉不住氣,他厲聲道:「傻子,你還想用赤墨雙相?!你跟前的人是假的——」
齊蕪菁忽然朝他森然一笑:「不多不少,假的最好。」
因為他此刻要用的雙相符並非是一對「赤墨」,而是「虛實」!他和壽夫子同為緊那羅門人,留有無生果降下的烙印,因此同類之中,「壽夫子」為「虛」,他為「實」。
音落,他將一符塗上自己的血,另一符貼在「壽夫子」的斷口。少君正催生咒訣,魏洛已經陰著一張臉來到他的跟前。
魏洛沉著臉:「你先就用了繪陣召傀,此刻又接連使用雙相符,如此耗費靈能損壞身體……佩蘭,你當真要同我這般刀劍相向麼?!」
召雙相符被打斷,齊蕪菁立時轉換咒訣,揮刀後削。
黑霧團團遽生,鎖鏈在空中揮打出沉悶的低吼。魏洛用幡旗橫杆擋下彎刀,將齊蕪菁拉近身前,冷聲警告道:「困獸猶鬥,必死無疑,今日我不會讓他活著走出觀南宗!」
「你要讓他死,我答應了嗎?」齊蕪菁抬腳對著他小腹一踹,後翻拉開距離,「一人是困獸,兩人便是猛虎。」
齊蕪菁這一腳壓根沒收力氣,魏洛感受臟腑的疼痛,眼神變得更加陰鬱:「負固不悛,別怪我——」
鎖鏈遽然揮落!
魏洛不得已避身,那條鏈子威力悚然,打在地上竟砸出一條溝壑!
不同於魏洛的震駭,齊蕪菁立馬會意,雙手握住鏈子,身子被高高拋起,而後穩穩落回桑青身側。少君被他扶著腰,語氣不滿:「我剛誇下海口,要你我二人同做猛虎。」
鏈子消散,桑青道:「逃命鴛鴦也行。」
齊蕪菁歪頭:「流言四起怎麼辦?」
桑青果決道:「也算流芳百世吧。」
「那看來必須要活著親眼見證了。」四面受敵,齊蕪菁餘光一掃,立馬朝前接連不斷地扔咒訣,「往這邊跑!」
「嘭嘭嘭!」
幾個小陣霎時間展開,陣中破土而出無數白玫!魏洛眼神一暗,下意識撤步躲避——
這是陳佩蘭獨有的繪陣召傀術!
魏洛冷聲狐疑道:「你再召傀,靈能便要耗盡了!」
齊蕪菁回身嘻嘻笑道:「外宗人不要自視過高。」
音落,趁著敵人都僵持的短短一瞬,二人早就輕身躍入山林之中。
身後傳來「咻咻」幾聲,天上忽然炸開幾多玫瑰狀的煙花來。惡劣把戲得了逞,齊蕪菁一路哈哈大笑。
黑袍人拎著果籃,和齊蕪菁撞個正著,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果籃里嘩啦啦滾出無數小刀和符紙,齊蕪菁將人拉起來:「著什麼急,不是約好在裡面會合嗎?」
「陳佩蘭」還在後怕當中:「不遠了……我見你們一直沒來,還以為出了意外。」
桑青語氣散漫:「意外正跟在身後。」
被糊弄了一遭,魏洛卻依舊緊追不捨。
齊蕪菁雙眉緊皺,厭惡道:「煩死人了!」
魏洛正在山林下方,瞧見齊蕪菁和「陳佩蘭」碰面,他臉色頓時煞白一片,惶遽道:「佩蘭。」
「陳佩蘭」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跟我來。」
三人行至一處洞穴處,魏洛忽然毛骨悚然,大駭:「不能進!」
他一邊說,一邊催動靈能,將幡旗拋擲出去。兇猛的靈光接踵而至,打在三人跟前,要攔住他們的去路。桑青輕鬆解下,將幡旗上的咒訣化解了。
齊蕪菁側目看他,心中陡然一股怪異之感。
然而魏洛很快打斷了他的思緒。魏洛慌不擇路,在這瞬間變得狼狽不已:「佩蘭。」
齊蕪菁道:「叫誰?」
魏洛氣喘吁吁,他開始整理衣冠,讓心沉下來:「原來你們早就見過了……沒關係,除了你的性命以外,沒有別的東西能威脅得到我。」
「那你慌什麼?」齊蕪菁言歸正傳,「佩蘭君,解封印吧。」
洞口處有道咒,「陳佩蘭」就是從這裡面被造出來的,但魏洛並未對他設防,似乎沒想過有朝一日「陳佩蘭」會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