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榮安搖著團扇的動作頓了頓,片刻之後,她輕輕搖了一下,輕聲卻堅定的道,「我不會後悔的。」
「他忙,我是可以理解的。」這些心裡話,阮榮安藏了許久,如今公冶皓問起,她便就勢說了出來,話出了口,一直沉悶的心中也鬆快了些。
「可是他如此忙碌,從未想過要我幫忙,也未想過好好安撫我。」阮榮安用了許久的時間來想兩人之間的事,現在徐徐道來。
「那對他來說,我算什麼呢?」
「隨叫隨到,予取予求,不管他做什麼,對我如何,我都會等他,都會原諒他嗎?」
「說到底,他不過是有恃無恐,覺得吃定我罷了。」
阮榮安最厭惡的,便是別人覺得吃定她了。
便如她的父親那樣。
覺得是她生父,有那層血緣關系在,如何做她都只能受著。
只是一想,阮榮安便厭惡透了。
公冶皓一聽就懂了。
他微微笑了笑。
「你們是自幼定下的婚約,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難免會如此。」他道,「不過經過這一遭,相比他定然知道錯了。」
阮榮安心中微動,但仍然搖了搖頭。
「晚了。」
一切正如公冶皓所說那樣,宋遂辰的確知道錯了,也有意彌補,可他正跟阮榮安這裡彌補時,那邊府中兩位老夫人已經商定好了他妻室的人選。
阮榮安知道,只是一聲嗤笑,而後對一月說,「看來我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夫婿的人選了。」
再這麼被宋遂辰糾纏下去,是在不太妥當。
一月贊同的點頭。
「你覺得先生如何?」阮榮安忽然問。
一月下意識睜大眼,幾個丫鬟全都驚住。
「相,相爺?」四月有些結巴的說。
阮榮安點了點頭。
「這,不太妥當吧?」二月有些遲疑開口。
阮榮安瞅了幾個丫鬟一眼,倏地笑了笑。
這幾個自幼跟在她身邊,都沒動過兒女情思,倒是她,有宋遂辰那一遭,倒是根據公冶皓平日的言行,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東西。
他是喜歡她的。
不然他好好一個丞相,平日裡怎麼就那麼多的時間,來開解她,安慰她,總抽出空來見她,還送的禮物件件都和她的心意。
這樣的有心人,比起宋遂辰有過之而無不及。
「且看著吧。」阮榮安笑道,她也想知道,接下來公冶皓會如何做。
自從退了婚,不少人家登門提親,甚至還有王府宗親——
有廖家在,多的是人想娶阮榮安。
阮世清細細挑選,但都要問問阮榮安的意見。
在這期間,公冶皓與她的聯繫不斷,對她的親事也格外上心,對各個人選都很有心得。
阮榮安便笑盈盈看他。
「你知道了?」公冶皓頓了頓,道。
「我知道什麼?」阮榮安反問。
「如意…」素來從容的人,難得的有些忐忑和不安,但他看著阮榮安的眼,還是緩慢而堅定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