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阮榮安從未見過,所以哪怕聽到,也只是聽聽。
直到這次。
「不愧是相爺。」阮榮安團扇輕輕點了點鼻尖,笑道。
真是太厲害了。
經過這一遭,之後幾天還算安生——
如果不算那幾次投毒和混進來的刺殺的話。
阮榮安也深刻的意識到了鄭寧所說的,很多人都想要公冶皓性命這句話的含義。
她有些不悅,甚至還有些憤怒。
這些利慾薰心,蠅營狗苟之輩,一心只有自己的野望,何曾想過這天下百姓。
阮榮安沒見過戰亂的模樣,畢竟書中寫的那些都在她死後發生。但她見過災後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面黃肌瘦的模樣。她也聽過那些人到絕境,賣兒鬻女,爭食人肉的慘劇。
然兵禍尤勝天災。
阮榮安不信那些人不懂這些,他們只是選擇性忽視,不想理會,也不在意罷了。畢竟比起他們得到的權勢地位,百姓的命又算什麼呢?
越是如此,阮榮安越是意識到公冶皓的好。
一心為民,力挽狂瀾。
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出發上路的前幾天,阮榮安還很有精神,但三四天後,她就老實了下來。
面對日復一日的路途,哪怕外面的地形漸漸從山地走到丘陵,也只是讓她提起了些許興致,但更多的依然是枯燥。
每日睜眼就要上路,面對的除卻馬車就是客棧。
連日的奔波下來,阮榮安漸漸有些心神疲憊。她都這樣,更何況公冶皓。
「咦,充州城?」又到了一個新的城池,看著外面高大的城牆和城門上的名字,阮榮安有些驚喜的道。
充州城也是大城之一,宮燈和牡丹天下聞名,便是她也聽說過。
只可惜,現在不是牡丹花季,也沒有燈會,無緣盛事。
阮榮安琢磨著等回京的時候可以選一下日子,來看一看。
等進了城,阮榮安就被街邊廊下垂著的燈籠引去了目光,入目之處,只覺各個精巧別致,竟比起京城還要勝上一籌。
她看的歡喜,心裡打定主意一會兒要出來逛逛。
照舊是城中最好的客棧,包下兩個院子。
安頓好洗漱完之後,天將將暗下,二月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晚膳,阮榮安看了眼,下意識問,「先生呢?」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每天晚上都是一同用膳的,她不知不覺都習慣了。
「剛才那邊過來傳話,說是有人來拜訪先生,怕是要耽擱一陣,請姑娘您先用。」
阮榮安來了興致,「知道是誰嗎?」
「奴婢打探過,似乎是充州知州,陸籍陸大人。」
阮榮安認真想了一下,她對京城外的官員都不怎麼了解,但知州這等官員的消息還是聽說過的。
陸籍,出身世家陸家,陸家與公冶家乃世交,似乎還有姻親的關係。
再具體的,她就不清楚了。
「那我們就自己用。」阮榮安早有主意,笑著說,「等吃過晚膳,我們去外面逛逛這充州城。」
「對了,你跟公冶家那邊的人傳個信,問明天在充州休息一天可否。」
二月領命退下。
兩邊的院子挨著,她出門一拐,沒幾步就到了隔壁的院落。
護衛守著門,見她來了笑著招呼了兩句,知道她是要找高程,直接就說在屋內守著家主,就讓她進去了。
二月謝過,進門後繞過影壁,寬敞的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後面的正廳。
廳內公冶皓正與一個瞧著四十多歲的男子說著話,二月垂眼沒有多看,尋到高程後就說了來意。
高程心下一松。
這些天趕路下來,他早就想讓自家家主休息一下了,只是公冶皓素來堅忍,從不將身體上的不適當回事。
大約是受多了苦,習慣了。
不過阮姑娘的意思,自家家主素來只有依從寵著的,現在她有意,自家家主一定會同意的。
高程是個高大的漢子,瞧著不愛說話,聞言悶悶的應了聲,說,「屬下會轉告家主。」
二月和高程也算熟悉,之前阮榮安救下公冶皓的時候就相處了不斷的時日,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位護衛首領的性格,見狀立即跟著叮囑一句,「相爺回復後高大哥記得讓人來告知我一聲。」
高程點頭。
二月這才滿意離去。
屋裡公冶皓一抬眼就瞧見了二月的背影,心思立時微動,這丫鬟來定然是如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