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間距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變得有幾分危險，呼吸的交織都要清晰可聞，牧熠有些玩味地看著身下的林楚易，眼神好似聚焦在對方的鼻尖下方。
而林楚易只是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坦坦蕩蕩地看著牧熠，看著他大有繼續貼近的意思，這才伸出一隻食指來，抵住牧熠的嘴唇，把人推開了來。
迎著對方幽怨的視線，林楚易拂開這人不知何時快要搭在副駕駛安全帶上的手，自己利落地把那玩意兒扣上了。
這才笑著道：「別給我整系安全帶那一套，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難道還不知道你要幹什麼嘛？」
想試探調戲人未果，牧熠做出唉聲嘆氣的模樣就想退回駕駛座去。
見狀，林楚易好奇，問：「哎？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手畏腳的了。」
於是他靠在座椅背上，淺淺呼吸了一瞬，趁著這人還沒退回去，伸過頭去在對方鼻尖上落下了一個輕柔且轉瞬即逝的吻。
林楚易又坐直了些，盯著牧熠的眼睛，仿佛只是做了一個正確示範。
牧熠忽而有些呆愣，手指在自己鼻尖旁將碰未碰，臉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五官其實過於鋒利，一副天生臭臉，尤其是像這般面無表情的時候顯得很有距離感，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被唬住，以為牧熠心情不佳。
但林楚易耳邊卻同步播放起了這人腦袋裡的煙花聲，轟隆隆的，震耳欲聾。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林楚易往窗外望了望，確認這聲音不是外界傳來的後，才知道這居然真的是來源於牧熠的心聲。
他悄悄掩住耳朵，等了許久才待到對方心裡那場煙花放完。
這是什麼癖好？搞得還怪喜慶的。倒是把剛才有些曖昧的氛圍驅散得一乾二淨。
林楚易無言，又覺得自己好像認識對方得還不夠全面：牧熠原來是那種會在心裡時不時放個煙花逗自己玩的人嗎？
「咳，需要的話你可以放些自己想聽的歌。」
良久，牧熠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搭在方向盤上，自己其實沒有開車放音樂的習慣，但林楚易向來喜歡這麼做。
只是這話才說到一半，車內音響里就已經播放起了某首風格明顯的RB曲目。
林楚易放下剛剛連接carplay的手機，這才「嗯？」了一聲望向牧熠：「你說什麼？」
「……沒什麼。」牧熠失笑，又說：「阿易，你倒是真不客氣。」
「哦？你原來是希望我對你客氣一點。」林楚易拖長聲音道，說著就要裝模作樣把那音樂關掉。
「不，這樣挺好的。」牧熠伸手去攔，嘴角一併揚了上來。
車輛隨著牧熠的駕駛緩緩駛入主道，他又問：「你就不問問我們去哪？」
林楚易低頭刷著手機，聞言頭也不抬：「怎麼，你還能賣了我不成？」
那自然是不成的，兩人平安無事地到達了晚餐的地點。
這是一家西式的私人創意餐廳，每天只接待極少數的預約客人，但牧熠跟這老闆熟識，再加上合適林楚易的胃口，所以這也是兩人曾經多次光顧的餐廳之一。
這不，主廚都早就認得了兩位，熱情地招呼著：「嗨喲，牧先生、林先生，真是……」
林楚易縮縮脖子，仗著大家關係不錯，趕快叫停對方的後半句，他完全知道主廚後面要說什麼話。
只是這短短一個月內，他已經聽了無數句「好久不見」，幾乎要對這句話PTSD了。
主廚不明所以，但照做，換了個話頭：「我都要以為你嫌棄我的手藝了！剛剛知道你要來，特意換上個你愛吃的菜譜，倒時候看看我手藝退步沒。」
「那肯定不會的嘛……」
林楚易如是安撫著對方，手上卻忙戳了戳牧熠，示意自己應付不來。
牧熠收到信號，適時地站了出來：「我們暫時還有點事，就先去座位上了？」
直到在餐桌前坐定，林楚易才長舒一口氣：「他還是這麼健談，我總是接不上話。」
他又舉起被斟上葡萄酒的高腳杯，向面前的舉了舉，嘴裡誇獎道：「幸好有你啦，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