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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賤人說話從來不避著謝昭笛,壓根不把她當人,又怎麼可能考慮她的感受。

狗男人拿著煙杆在木桌上敲了敲,長呼一口氣,煙霧繚繞:「村頭的老吳要給他大兒子找個陰親,說能給一袋玉米面,等老大死了,就把她嫁出去吧。」

「你是當家的你說了算,就是有點不划算,養她這麼大了,我還尋思再大點,把她嫁出去換彩禮,給咱承志娶媳婦呢,沒想到,陰親就陰親吧,埋人家墳里也算是有個去處。」

謝昭笛不知道老吳的大兒子是誰,但是他們口中的老吳,今年得有六十多了,他大兒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先不提這種糟粕如何,他們對瀕死的女兒這種淡漠的感情,好像就只是把閨女當成一個貨品,活著有力氣,是老黃牛,死了還剩下一具完整的女性身體,賣了也不可惜。

謝昭笛清楚地意識到,她是一個人,一個有尊嚴,會哭會鬧會渴望愛的人,可惜她生在這個家庭,什麼都沒體會到。

她不甘心就這樣來世間走一遭,即使不是晝光如太陽,不是皎潔如月亮,她也不甘心做被烏雲擋住的星星。

她會衝破烏雲,散發出自己的光。

謝昭笛有了求生意識,會在家裡人出去幹活的時候,偷偷去廚房吃點東西,不敢多吃怕被發現,她還是裝出來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讓人感覺她活不長了,但偏偏還吊著一口氣。

她早就暗中觀察家裡的錢放在哪,也可以說謝昭笛早就有了想離開的念頭,卻沒有一個由頭讓她堅定地選擇離開。

謝昭笛躺在床上的時候,只能她娘做飯,那個女人又是一個懶骨頭,一大早蒸窩窩頭,恨不能把三天的份全都蒸出來。

他們吃完早飯出去幹活,謝昭笛昨天就收拾了東西,她沒有什麼好帶的,拿了她老娘一件衣服,把窩窩頭都裝走,她本想把所有的錢都拿走。

她卻想到,這是姚家全部的家底,她要是都拿走,他們肯定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要把謝昭笛給追回來。

謝昭笛不想因小失大,只拿走了部分錢,這個時候正是秋收的時候,大家都在地里搶收,村里靜悄悄的,都看不到人影。

謝昭笛腳步不停的往前跑,她聽村裡的教書先生說過,順著村頭北邊一直跑,出了小村子,就會見到不一樣的世界。

她一步都不敢停,就怕停下來就再也不想跑了,她不是在跟身後窮鬼餓狼的父母在賽跑,她是在跟自己的命運賽跑。

跑得越遠,她掌握自己命運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大。

這種信念支撐著她前進,甚至是超越了體力的極限,她除了就著水吃了兩口窩窩頭,就再也沒停下來過。

一直跑到天黑,她還不放心,從大路繞到了小路上,月亮地很亮,謝昭笛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越來越興奮,終於要逃離那個家,能活得像個人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謝昭笛碰上了陳秀蓮,戰爭還沒有結束,陳秀蓮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受傷了。

為了不被敵人發現,她自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沒藥沒糧沒水,她只能硬挺著,就在她以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時,一個衣著破爛面黃肌瘦,臉上沒有一點肉,皮直接貼著骨頭。

兩個眼睛因為過分乾瘦,大得嚇人,甚至分不清男女,看上去有一種死感,沒有一點朝氣。

謝昭笛的眼神也是好,陳秀蓮把自己藏在草垛里,幾乎不會有人注意,沒想到謝昭笛經過一眼就看見這裡有個人。

她不想多管閒事,腳步只停留了一下,就徑直走開了,謝昭笛低著頭忽然發現了血跡,非連續的滴答幾滴,盡頭就在草垛,看來草垛的人是從這走過去的。

謝昭笛還是太善良,無奈的又倒回去,陳秀蓮似乎也沒想到,這個小孩還會回來。

她們的母女緣分就從這裡開始,兩個人相互扶持往市里走,一個窩窩頭掰成兩半。

陳秀蓮和謝康銘是在收養了謝昭笛之後,才生下來自己第一個兒子,他們想給謝昭笛改個名字。

謝昭笛已經在陳秀蓮的教導下認識字了,她把姓改了,名字的字也改了,卻沒改音。她要一輩子記住那段非人的日子。

昭取陽光燦爛的意思,她要抹殺屈辱的含義,在家裡出走的那一刻,謝昭笛的人生中只剩太陽。

在賀知好他們心裡,自己的媽媽永遠溫柔樂觀,耐心勇敢,不管是跟誰相處都笑著,工作能力還強。

誰都想不到,謝昭笛的童年並不美好,甚至說還很悲慘,她並沒有沉溺於悲傷,而是勇敢的走了出來,勇於跟原生家庭斷絕關係,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賀知好都有些想哭了,她要是有謝昭笛那些經歷,賀知好可能會純恨這個世界,看誰都不順眼。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謝昭笛一樣,從泥潭中掙扎出來,還能開出一片燦爛的花。

謝昭笛看著兒女苦大仇深的表情,她自己反而豁達地笑著:「過去的事我都不在意了,我告訴你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日子過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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