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採薇的回答也很在情理之中,但安青總覺得怪怪的。
她說:「因為崔鴻雪長得像崔波,我怕看到他觸景生情,想起什麼不該想起的人來,更怕我自己把崔鴻雪當成崔波的替身,那就不禮貌了,鴻雪公子,是不容玷污的存在。」
安青怔了怔,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小姐究竟是在蔑視崔鴻雪還是仍在仰視他,又是拿他當替身的,又是不容玷污的,真搞不懂。
「那你起碼,先見他一面啊。」
陶採薇堅決搖頭:「不行,我怕我見了他就把持不住自己,如果我現在改口要嫁他的話,於兩邊都是極其不講道義的存在。」
這些話只是安青聽到的內容,也許邏輯很亂,並不能完全證明陶採薇的心思,但感情本就不講邏輯,尤其是陶採薇現在說不出口的一些沒有任何出路的感情。
自從崔波走後,她感覺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她其實還沒完全忘了他,不,是他會永遠存在她的
心裡,與所有人都不同,以往對崔鴻雪的仰慕與遺憾,全都隨之煙消雲散了,談起崔鴻雪,實際上陶採薇已經沒有多少特別的情緒在裡面。
風水輪流轉,現在京城裡昂首挺胸邁開大步行走的人,正是全修傑。
正兒八經的一場朝會上,全修傑與崔鴻雪終於正式見了面。
朝堂上的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死而復生的崔相。
他站在所有人的前頭,無限彰顯了他一人之下的權力。
朝堂上有不少近年來新入朝為官的年輕學士,這些人天然就站在崔鴻雪一派,在現在,這些人都是天子一黨,什麼都不管,一心擁護皇帝的一派。
除了他們以外,朝堂上自然也有正義派——就算是皇上推出的舉措,只要不利於百姓,那他們也是要死諫當場的;以全修傑為主的中立派——凡事先保自己,再談忠君之事,在此基礎上儘量做些為國為民的事;以及反派——凡事先往自己手裡攬取利益,那邊有利就往哪邊倒,有時候不必考慮道德因素,簡而言之也就是貪官。
但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這位新皇是位正兒八經的仁義之君,大多數人與他的想法是一致的,莊時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年少時他與崔鴻雪天南海北傳播的那些理念和志向,全都是真的,那些年一路追隨他們的學子,此時已經站在朝堂上一同見證這位仁義之君的堅持。
新帝登基後,儘管大皇子的頭顱還懸掛在城門之上,但他宣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撫南越國傷兵,將他們安全遣送回國,以商止戰的國策繼續施行,還是由全修傑擔任這位掌管西南三省的封疆大臣,全力推行國策。」
說這話時,他還偷摸朝崔相眨了眨眼,可惜崔相併不理他,一臉肅穆得像是在這朝廷上站了三十年的定國宰相。
全修傑頓了頓,最終還是邁著艱難的步伐站出來應了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