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現在如果要殺他,也得問問這些人願不願意,他現在可是平叛的大功臣。
崔鴻雪坐在一個土坡上,扯了根狗尾巴草夾在手里玩。
現在的莊時可謂是春風滿面,若他不要名聲,直接殺進京城裡就完了,若他要名聲,那就在這裡一直等到皇帝死。
他的兵已經取代了京城四個城門的護衛,現在京城裡的消息,只進不出。
莊時拍了拍崔鴻雪的肩:「你怎麼還是這麼一張苦臉,好像我欠你什麼似的。」
崔鴻雪拂開他,忽然看見自己衣擺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跡,看來他的刀下得還不夠利落。
莊堅是該死的,他本來只是一個被皇帝老兒寵壞了的蠢人,崔鴻雪從沒拿他當過對手。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打陶家的主意,他崔鴻雪不回來,此生便只要護住陶家就行,他崔鴻雪一旦回來,新仇舊恨就得一起報了。
「對了,你家的仇人是誰,你可有頭緒?」
崔鴻雪戳了戳地上的土:「總歸不會是莊時,但也跟他有關,那段時間我們咬他咬得很緊,但他一直是無計可施的狀態。」
「那人下手極狠,由外殺到內,我崔家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無任何還手之力。」
他當時已經渾身無力,和祖父躲到了祠堂最深處。
現在的崔鴻雪望著天邊紅霞,隱約想起祖父當時的眼神,到最後關頭,祖父突然恍然大悟,似乎已經知道了真相,最後讓他跪在祖宗跟前,發了那個誓,隨後將他藏進了祠堂的暗門,他得以逃過一劫。
莊時問:「若是那個人再出現,你打得過他嗎?」
崔鴻雪垂頭:「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他的每一個招式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往崔家下的那種藥,你找到蹤跡了嗎?」
崔鴻雪四處流浪這麼多年,總得打聽些什麼吧。
崔鴻雪搖了搖頭:「我沒想過報仇,找了也沒用。」
「你怎麼出走半生,歸來什麼也不知道,仇人找不到,崔家滅門真相也找不到。」
莊時對他是真挺無奈的。
他索性並肩坐到他身旁,陪他看夕陽:「高興點兒,兄弟,全修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真想知道他到時候看到你的表情。」
莊時又道:「不過全修傑那人還真挺沒趣的,他們一家子都是那樣,做官做得中規中矩的,沒有自己的想法,跟那位姓祁的探花一個性子,也沒有自己的志向。不過說實在的,等我登上皇位,我也會繼續用他。」
他攬過崔鴻雪的肩:「不過並肩作戰的好兄弟,我可就只有你一人,要是沒有你,我這一盤翻身杖還真打不了這麼漂亮。」
天上忽然飛過一片陰雲,崔鴻雪迅速拔劍而起,在莊時還沒察覺對面那人的劍是指著他來的時候,那邊兩人已經交手數招。
莊時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躲到了一旁,那人是衝著他來的。
這場過招越打越不對勁,崔鴻雪逐漸從裡面辨認出那些熟悉的招式,這人的招式可真是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