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時道:「只可惜他現在一心只做他的漁夫,不再把我放在心上了,但我還當他是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陶採薇心道,她的莫逆之交,也不再將她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他:「漁夫?」
這位時老闆通身上下,可不像是會有一個漁夫朋友的人。
莊時嘴角抿著笑:「我到江東去看他的時候,他披著一身蓑衣,坐在一葉扁舟上垂釣,那小舟被江水盪得晃晃悠悠,他卻坐得穩極了。」
他當時問他,你不做你的男僕了,現在改行做漁夫了?那人笑著回他,他只是釣幾條魚上來維持溫飽而已,談不上改不改行的。
「那你以後便要一直在這條江上飄來飄去嗎?」
「也許吧。」
後來天上飄起細雨,莊時躲進船艙里,崔鴻雪仍盤腿坐在船頭,一動不動,他告訴他:「你動作輕些,別驚了我的魚兒。」
莊時形容狼狽,一連幾天的趕路奔波讓他的面色看起來並不好。
「喂,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幫不幫我。」
那人坐在船頭垂釣,背著身子一言不發。
莊時心想,他不拒絕,那就是有戲。
「京里傳來消息,皇上一月前在朝堂上暈過去一次,太子之位至今空懸,崔鴻雪,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入不入局。」
那人仍不說話,莊時也不著急,緩緩利誘道:「只要我坐上皇位,你要什麼我不能給你?你就算是要河首府,我也照樣給你。」
至於他為什麼提起河首府這個地名,兩人都心知肚明。
莊時這個朋友做得是真爽快,他做了皇帝,竟還能想著把河首府給崔鴻雪。
莊時終於崔鴻雪張口了,崔鴻雪沉沉笑了兩聲,道:「我要河首府做什麼?」
「做你的土皇帝啊,兄弟我這誠意還不夠?到時候別說是一個陶採薇,河首府所有女人都是你的。」
崔鴻雪道:「你搞錯了,要做土皇帝的人不是我,並且怎麼這麼多年,你的情報網一點也沒長進,你沒聽說全修傑已經上陶家提親了嗎?並且,皇上不只是一月前在朝堂上暈倒了一次,他現在已經臥床三日起不了身了,大皇子他們正沒日沒夜在床前侍候著,三皇子,你現在跟我盤算這些,實在是太不孝了。」
莊時怔了怔,隨後爽朗笑起來,若不是外頭有雨隔絕著,他現在已經拍上崔鴻雪的肩了。
「要不人家怎麼說,我沒了你,就什麼都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