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莊園的建築結構從一開始就規避了這些災害的攻擊,看似建在山中,山上若發生泥石流了,卻是滾不到符家莊園屋頂來的。
陶採薇垂眸,心裡靜不下來:「大舅,今天的地動,不算小規模的了,你也該組織一下,派人到受難嚴重的村莊裡去救濟一下。」
大舅點頭道:「這些我都會去辦,老爺子早吩咐過了,每次大震小震,咱都得去救助。」
崔波究竟受沒受傷,陶採薇努力了一晚也沒能脫下他的衣服。
第二天晚上,符家的宴席如約而至,崔鴻雪坐在座位里,像是一條獵物一般被所有人虎視眈眈。
符皓軒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但他不打算阻止,管他崔鴻雪以後做不做寶珠的夫婿,先把這一關給過了,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崔鴻雪之前來過溪川,並且和他祖父一起專門研究了溪川的風土人情。
他哪裡不知道這些人虎視眈眈盯著他是打算幹嘛呢?
他勾了勾苦澀的唇角,心裡頭燒著一股勁兒,熊熊燃著心火,莫名的,他想把這一關給過了。
陶採薇也知道所有人的打算,她緩緩朝他身上看去,那人正背對著她,單薄的脊骨仍看不出任何東西。
儘管崔波用無數次的沉默告訴了她答案,但是她還是抱著一絲期待,期待他能把這關過了,並且,她不會向任何人求情,她要他實打實的,成為符家人眼中合格的女婿。
她回過頭,眼神冷冷的,他對自己的傷勢一聲不吭,並且即將端起酒杯迎來這一場大戰,就算是這樣,她也要他崔波,在今晚,成為實打實的,符家人眼中的女婿。
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複雜,他是可以拒絕的,無人知道他曾為了保她一絲傷不受,要給出自己的命。
可給出一條命證明不了什麼,在溪川被所有人灌酒卻是他成為她夫婿的共識。
三姨是第一個來的,她最是心軟了,看不得等會兒崔小哥被灌哭了的樣子,她便先提了一罈子酒過來,淺淺打個頭陣吧。
崔鴻雪胡亂吃了幾口桌上的飯菜,給肚子墊個底。
從前這世上沒有敢灌他酒的人,喝酒不過是圖個氣氛。
可今日不同,這是戰場。
他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丟臉。
喝之前,他得先用豪情壯志喊上一句:「女人,你逃不掉了,等我娶你回家!」
這一壇女兒紅抬到胸前時,他深深看了陶採薇一眼,像是要將她的樣子刻進骨血一般,用炙熱的眼神代替說出那句霸道的話。
莫名的,陶採薇聽懂了。
這是她滿月時,外爺和外婆就埋在樹根底下的酒,女兒紅,出生時開始釀,埋在樹下十幾年,是專門留給女婿喝的。
可惜外婆看不到這個場景了。
桌上酒鼾,氣氛正熱,前來灌酒的人跟他划起拳來,滿堂都是那一群漢子大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