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採薇道:「今天鬧了這麼一遭,她再在外頭亂說,誰還會信她的呢,不過是當我小好欺負罷了,偏生我還不能拿主子的身份壓她,若不用計,這府里人人都還叫我讓著她呢。」
晚上,崔鴻雪站在鳩無院的門口,聽裡頭的鼾聲傳出來,才離開。
千惠這幾日一直心裡不安,她明知道偷餵天鵝的不是李媽媽,卻眼睜睜看著廚房裡的人全都指控她,她也明知道小姐是故意那麼說的,是小姐冤枉了李媽媽。
李媽媽與千惠母親的年紀相當,她實在看不得這麼一位年老的嬤嬤白受冤屈,可她也絲毫沒有辦法。
就這麼心不在焉地想著,她埋頭提著水桶一下子撞到了人身上。
「啊,崔先生,對不起。」
崔鴻雪對千惠一直以來是有些耐心的,畢竟有了她的指點,他菜園子里的菜日益茁壯成長。
他彎腰接過了她手裡提著的水桶:「要到哪兒去,我幫你拎過去。」
千惠擦了擦手,扯出了一絲笑容:「崔先生,太謝謝你了,我要把水桶提到洗衣房去。」
崔鴻雪一言不發,拎著水桶就往洗衣房的方向走,千惠在他身後跟著。
她跟著他走了一會兒,揪著身前的短褂,一臉煩悶與糾結。
「崔先生。」
聽到千惠喊他,崔鴻雪應了一聲:「嗯。」
千惠擰著眉毛說道:「其實,其實李媽媽沒有從廚房拿肉包子,天鵝肯定不是她偷餵的,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冤枉她。」
崔鴻雪放下水桶,轉身看她:「小姐做事自有小姐的道理,這又關你什麼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你就自己去洗衣房吧。」
他還得回去討小姑娘開心呢,哪有什麼空幫千惠拎水桶。
陶採薇午睡剛醒,安青就過來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小姐,偷餵天鵝的人找到了,是一個姓毛的門房乾的。」
陶採薇打了打呵欠,小臉兒還帶著睡夢中的迷糊憨勁兒,她擺了擺手:「那便把他打發出去吧,幸好我的黑嘴天鵝沒事,否則將他打了殺了都不頂用。」
打發出去的意思自然不是放他自由的意思。
「小姐,還是像以往一樣,把他賣到山上去嗎?」
以往府里犯了事的下人都是直接發賣到山上去挖煤的,這樣陶府能收回更多的銀子。
陶採薇想了想,自己剛鋪開的那些織布坊還缺人,可那門房做事想必也不講究,毛手毛腳的別把她絲綢刮壞了,便道:「把他送遠點,聽說北邊要打仗,最好是把他當成壯丁給送到軍營里去。」
「對了,雲華公主要從河首府出嫁,咱們陶家作為河首府的首富,我爹又大小是個官,應該有一些表示的,便把新織出來的一萬匹絲綢送予公主做賀禮吧。」
安青有些猶豫:「一萬匹絲綢可不是小數目……」
興許比公主從京城裡帶出來的嫁妝都要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