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怎麼回事?誰家在唱戲,唱的還是這等淫詞艷曲!」
「回太太,外頭是陶家搭的戲台子,不光咱們這處在唱,西街上也在唱,不光咱們府城在唱,底下的縣城也在唱。」
外頭忽然熙熙攘攘亂成一團,她聽見母親嚷嚷著要去找父親出面鎮壓。
祁凌雪跟著戲文哼唱起來,手裡的毛筆也不寫字了,敲在書案上一下一下打著節拍。
「則把雲鬟點,紅松翠偏。小姐休忘了啊,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哼著唱著,祁凌雪忽然一邊笑一邊落下淚來。
那些不堪入目的詞句不光是從她嘴裡哼唱出來,還傳遍了大街小巷。
祁太太把這事鬧到了祁知府的書房:「你還不快讓你衙門裡的那些兵去捉人!怎可當街唱這種污言穢語,還不快去把那些戲子都捉進牢里,再把那戲台子砸了!」
祁明輝捏了捏眉心,攤了攤手,無奈地表示:「我是知府,不是土匪,還捉人呢,還砸人戲台子呢。那戲台子都是陶家的戲台子,那戲班子也是陶家的戲班子,哪條大金律也不允許我侵犯他人財產!」
祁太太氣得喘不上氣:「那就讓他們這麼唱著不成?」
「不然呢?不讓他們唱要不讓你上去唱?」
祁太太被嗆了一下,愣在當場。
祁明輝翻出案卷繼續看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管好你該管的事情,閨女的婚事還等著你去商量,就算嫁不成全家也還有別家,去吧,別煩我。」
至於全家到底嫁不嫁得成,誰也不知道,畢竟從始至終只有祁太太一個人在那兒說。
祁太太還沒從書房裡出去,祁凌雪已經迎面走了進來。
祁明輝見到她,立馬放下手中案卷,朝她溫和笑著:「凌雪來了,有什麼事嗎?」
祁凌雪看了母親一眼,到父親跟前屈膝行了一禮:「父親,女兒想和陶小姐和蔣小姐交朋友,可以嗎?」
祁明輝愣了愣,笑道:「當然可以。」
祁太太在一旁臉都綠了。
祁凌雪沒看她,只繼續看著父親:「那能不能勞煩父親幫我給她們下一道帖子,就約在下月初三出來遊玩。」
祁明輝當即拿出紙筆:「你說,我寫,最後蓋我的印章。」
陶採薇這一回在符秀蘭這裡並沒有要到她想要的冊子,反而迎來了一系列新發行的家規。
她灰著臉質問:「明明說好了的為什麼不給我。」錘桌。
符秀蘭淡定喝了一盞茶,朝她微笑:「你說呢?床帳子都能被你們撕爛了,你還想怎麼樣。」
陶採薇咬牙:……她就知道那帳子爛了肯定有麻煩。
符秀蘭撲頭蓋臉給她扔了一單子家規:「從今天起,全府上下,都得給我按照這個家規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