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妍痴痴地望著席上餐盤,情緒比剛剛還不如。
小夏道:「此事千真萬確,祁小姐的母親當場暈倒了,如今府上正叫了大夫醫治呢。」
陶採薇伸手護住蔣青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若說朋友,大家都能當朋友,若說知己,陶採薇是真的覺得,妍妍與祁小姐更能成為知己。
蔣青妍把住陶採薇的手,只聽她喃喃道:「薇薇,我覺得祁小姐此舉,是為了解我之困。」她言語堅定,已是認定了此事。
陶採薇怔怔望著前方的空氣:「可是,為什麼呢?」什麼樣的友誼能讓她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
祁小姐名聲的貴重程度,可比她們倆加起來都要高,她本身就是一個極愛惜自己羽毛的女子。
蔣青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祁凌雪在母親的房前跪了一夜,跪得滿頭落葉,夏日輕薄的衣物下膝蓋黑青,遠遠看去,那道昏黃院子裡的身姿搖搖欲墜,與樹上將落未落的樹葉沒什麼兩樣。
她再也不是謫仙一般的人物,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別人口中的她。
自祁太太被她氣得暈過去到現在,祁太太已經醒來很久了,而她一直跪著。
可祁太太心口的氣啊,那是無論如何也消不下去。
旁邊嬤嬤提醒道:「太太,再讓小姐這麼跪下去,恐怕會傷了腿,要是以後走路不好看就不好了。」
這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她這才起身,踱步到女兒身前,恨鐵不成鋼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名聲是我費了多少心血經營出來的,你三言兩語便能毀了!」
祁凌雪不答話,只彎下身子去磕頭。
「你知不知道我已打算啟程去京城給你商量婚事了。」
祁凌雪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她只是不住地磕頭。
祁太太望著天長恨:「那可是全家!全修傑年未至三十已入內閣,必能成為將來的首輔。」她又垂頭看向女兒:「全家滿門清流,家規森嚴,如今你叫我還有何臉面去幫你說婚事。」
良久,她才從女兒口中聽到一句話。
「母親若是不在外散播蔣小姐的謠言,女兒何至於此。」
祁太太氣急之下一巴掌揮了過去,怕毀了她的面容,又在臉頰處堪堪停住。
「你現在還學會頂嘴了?看來我就沒冤枉蔣家那女子,你來了河首府,不與官家小姐玩,倒與那些商戶家的粗鄙女子相交,便早晚有學壞的一日,看看,如今報應到了吧。」
祁凌雪徹底閉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祁太太出來本是想叫她起來的,可看她這副樣子越看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