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苦惱自己對女兒的教育方式對不對,正是因為一直沒給她太多限制,所以有些事情不願意她知道得太早,怕她惹出亂子,可她現在已經長大到該知道這些的年紀了,卻絲毫沒有平常女兒家該有的羞恥心,不知道有些東西需要藏著掖著,不能到處說。
「你可記住了,這些事情是只能與夫君做的,說也只能與夫君說。」
陶採薇眨了眨眼:「那可以跟妍妍和祁姐姐說嗎?」
符秀蘭沉思了一會兒,這好像是可以說的:「嗯,但只能在無人的地方說。」
女兒這個樣子,她也不後悔,畢竟她知道平常人家有羞恥心的女兒是怎麼教養出來的。
她們的母親會用指甲戳著她的頭罵:「你害不害臊!」
以及恐嚇:「你一個姑娘家也不怕嫁不出去!」
以及羞辱:「你這麼浪正好讓你爹把你買到樓里去,天生的表子。」
以及責任推卸:「家裡還有姐姐妹妹待嫁,你一個人名聲毀了不要緊,別連累了她們。」
陶採薇從小到大從沒因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遭受過什麼羞辱,家裡的祠堂、山裡的寺廟,從來沒有不讓她進過,哪怕是她來了葵水,一應用物也是可以光明正大掛在院子裡的,前院兒後院兒從沒阻礙過她出入,家裡來了外男,也是直接讓她出去招待。
她哥能做的,她全能做。
自然是養不出什麼羞恥心來的。
恰好鉛興縣不大,陶家正好罩得住她。
「好了,睡吧。」
符秀蘭坐在床邊一直拍著她,就像小時候一樣,直到她開始打鼾才離開。
睡覺有鼾聲這件事,陶採薇自己一直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當回事。
臨近清晨的時候,崔鴻雪才帶著車隊趕回來,他們一行人連夜清理
了橋上的塌陷,好讓馬車剛好經過,在天亮之前,悄無聲息地把祁凌雪和蔣青妍送回了各自的家。
他身上已經髒得不能看了,渾身上下亂糟糟的,縱是崔波也有些受不了。
當他路過正堂時,卻被一人叫住了。
「崔先生,太太在正堂等你。」
崔鴻雪止住回後院的腳步,轉過身,將手攏進袖子裡,繃緊了下頜,緊抿著唇,往正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