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採薇受不了她一口一個「小人」的叫著,她側頭想聽聽崔波的意見,但又還是習慣凡事自己思考。
她沉吟了一會兒道:「正好廚房走了個會砍柴的廚娘,你便接替她的位置吧。」
這位叫千惠的農女,便就這樣留了下來,承擔了既要砍柴還要下廚的工作。
陶採薇尋思她反正是個免費的,她願意做就讓她做咯,要是哪天不願意做了,自己走就是了。
「小人謝謝二小姐,小人謝謝二小姐……」
陶採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
又叫了小夏上來:「讓你去打聽新知府的消息,你打聽得怎麼樣了。」
小夏道:「小姐,新知府明叫祁明輝,也有點歲數了,這幾天一直在府衙辦宴,叫去的都是省內大小官員。」
「祁知府可有關注我們這些商戶?」
「小姐,並沒有,祁知府目前沒有和省內任何一家商戶聯繫,想必是位清官。」
陶採薇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要真是位清官,之前咱們府上送銀子過去的時候,他也不會直接收下了。」
省內但凡有官員商人,陶府第一件事情就是送銀子上去,一是表態,二是試探。
只要對方收了錢,事兒就好辦。
陶家在河首府的百姓中有一定的聲望,像上次廚娘那樣求上來辦事的人不少。
畢竟陶家做生意靠的也是百姓,聲望要想積累起來,陶家也承擔著百姓與官員之間的橋樑作用。
很多不大不小的事兒,陶家也願意花錢找官員擺平了,這是擺在明面上的忙,至於私底下誰跟誰有仇怨,扯不到陶家身上來。
如果祁知府真是位清官,他的出現只會攪亂河首府這一罈子水。
之前的全御史畢竟不是專門來做知府的,換句話說,他只要保證他走的時候,河首府與他來之前沒什麼兩樣就行。
陶採薇拿出那本自己一直珍藏的本省護官手冊來,上面記錄著河首府任職的每一位官員的習性,比如,這位官員給多少錢能辦多大的事,這位官員牽扯著哪些門戶,這位官員交好的官員有那些……
崔波立在一旁瞥了一眼,心道這小姑娘還整得出來這東西,也算是世故老道到一定程度了。
「一次試探不成,那便再試探一次,小夏,你便再送一波銀子過去,就說我們陶府孝敬他的。」
「小姐,這樣怕把那人胃口養刁了。」
陶採薇毫不在意:「這才多少錢,小夏,你別那么小氣。」
「對了小姐,凝輝閣有新的口脂到咱們省了,聽人說可難買到了,不過你放心,奴婢已經派人去搶了。」
凝輝閣是京城裡最大的脂粉鋪子,每月都會有游商販子從京城買了帶到各地翻倍賣給縣城裡的貴婦小姐。
陶採薇雖然遠在鉛興縣,但也是凝輝閣的忠實客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