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年未及笄,府里並未有什麼男女大防之規矩,因此安青有事的時候也習慣直接將崔波帶進來做事。
陶採薇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又連忙把昨晚未來得及收起來的話本子藏起來。
崔鴻雪瞥了眼那衣冠不整、手忙腳亂的小姑娘,淡定撇開眼。
還真是坐臥不避。
陶採薇突如其來的,在崔波面前有了些羞恥感,她垂下頭,耳朵尖悄然冒起紅來,束了束身上豁出一個大領口來的寢衣。
幸好方才一直是側身,否則那一片發育良好的白花花的胸脯子……她倒也不怕,崔波又不是外人。
想到這,她挺了挺胸,被安青套上衣服,從床上爬了下來。
招了招手道:「把昨日的帳本並今日待處理事宜一併捧過來,對了,東街那胭脂鋪最近營收不太好,把那家掌柜給我帶回來問話。」
小夏應了是,便匆匆忙忙出門處理今日的事務了。
崔鴻雪今日歸安青管。
陶採薇風風火火坐到正堂里開晨會,安青囑咐崔鴻雪道:「你去廚房要一疊兒蜂蜜飴糖來,小姐早起愛吃這個。」
陶採薇小時候不願早起,都是靠飴糖哄著起來的,後來日漸長大了,安青就不常給她吃這個了,但偶爾也能揣摩到小姐的心情。
此時見她眼下掛著兩道烏青,安青便覺得今日該給她點糖吃。
崔鴻雪捧著那疊哄小孩兒的糖過來時,就見她正在訓話呢,眼睛紅紅腫腫的,想是昨晚沒睡好。
安青嘀咕道:「昨晚隱約聽見有人在彈琴,還挺好聽的,倒是沒影響到奴婢,倒不知小姐這般是不是因為那琴聲的緣故。」
崔鴻雪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陶採薇不願承認自己昨晚熬夜的緣故,便順勢點了點頭道:「許是如此。」
看了眼几上那糖,她嘆了口氣:「安青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不必再給我糖吃。」
安青自是哄著她說道:「是呢,小姐長大了,已經不愛吃糖了,那奴婢給你端一疊冷梅糕來吃如何?」
陶採薇愛吃冷梅糕,府里的冷梅糕便沒斷過。
只見那小人兒端坐在椅子上,點點頭道:「甚好。」
她方才回過神來,原來昨夜真的有琴聲,不是她的臆想,那道琴聲直把她帶入了仙境,青天白日的,不敢再細想。
流水宴也告一段落,年前只剩最後一件事尚未完成,陶家籌備起上山進香一事,以祈求來年財源廣進。
往年此事都是陶金銀照管,但他鄉試在即,如今竟也分不出多餘的精力辦這事了。
陶採薇一向貫徹專人專職的理念。
陶金銀目前的責任看似沒她多,但卻肩扛起帶領陶家實現階級跨越的重擔,而她的責任就是,顧好家裡的後勤。
而母親是她的後盾,必要時候出來唱紅臉,父親則負責家裡的名聲,他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那些生意上容易得罪人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方便陶富貴照管了。
如此家裡便定下了,由陶富貴帶著陶採薇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