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越不要她看的,她偏越想看。
腦子裡莫名又浮現出那一隻手來,那冰涼細潤的手,那擂鼓般的胸膛,那結實有力的手臂,那凸出的脊骨下面雪白透著青色血管的肌膚……
她拉上被子蓋住腦袋,又想起那張眉如墨畫,鬢若刀裁的臉來。
上面掛著月白蟬翼紗的紗帳,香爐里的煙一蓬一蓬的浮上來,她便坐起身來,歪身倚在床頭,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偎在蓬鬆的被子上,那詞集上的字眼,直映到她腦子裡去,
便有一種酥麻麻、軟絨絨的感覺,泛上她的心頭,熱熱的,快樂的。
她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頭埋在膝間,初嘗到這樣的快樂,她卻不知從何而起。
那詞集上的言語,她一知半解。
腦子裡的畫面,既羞怯又令人害怕。
第二日一早,她起身便感覺身體脹脹的,往常的衣裳穿在身上,胸脯處緊繃繃的。
安青習以為常。
「我今日便叫裁縫來給小姐再新裁幾身衣裳。」
陶採薇背過身子,扯了扯身上的肚兜,臉蛋兒紅撲撲的。
安青比她大幾歲,見她藏在帳幔里不敢出來,便笑著解釋道:「小姐明年就及笄了,也該趁著說親前再長長。」
姑娘家發育是正常的,越豐滿才越好呢。
陶採薇身體一向是發育得好的,如今愈發大了,扭捏了一會兒,還是穿上衣服,從床上爬下來。
正值卯時二刻,她正襟危坐在正堂上,飲了一口茶,令安青點名。
安青點完名,合上冊子,道:「小姐,還有一人沒來。」
那管前院灑掃的張婆子,昨晚偷吃了酒又跟人混著打牌打到深夜,早上竟未起得來。
她膽子倒也大,管家的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陶採薇管人的手段也不多,不過是罰點銀錢,她昨晚打牌正好贏了不少錢,今天縱她睡得晚了些又如何。
陶採薇放下茶盞,淡然開口道:「把人給我托起來,帶到這兒來。」
第018章 釣成翹嘴
那張婆子被人從床上托起來,嘴上還罵個不停,一到了陶採薇跟前兒,便跪在地上訴起苦來。
「近日府里活多事情忙,老婆子我忙了整整一天才歇下,早早地就又起來了,哪曾想竟還誤了時辰,姑娘可恕罪吧,老婆子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一時疏忽了時辰也是有的。」
陶採薇冷眼看著她一番倚老賣老,點頭道:「張媽媽辛苦了,你年紀大了,如此,你便不用在前院兒干管灑掃的活兒了,告老歸家去吧。安青,多給張媽媽點兒安身銀子,讓她老人家好走。」
府里的老人,都不是安排的需要親手做事的活兒,他們幹的都是管理類的活兒,動動嘴皮子,使喚丫鬟們,哪有她說的那樣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