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指挑著他一根指骨,拇指在上面來回摩挲,輕輕捏著那方粉紅的指甲蓋,輕柔碾磨。
他五指瑩白如玉,骨節分明,勻長修直,指甲修得圓潤精巧。
被她這麼摸著,崔鴻雪心下起了波瀾,暗覺氣氛不對,想抽回手。
她的指尖便順著他的手背划過,似是不舍,兩手交纏時,頗有些黏膩的味道。
他將她的手臂一把塞進了被子裡,又掖了掖被角,將她整顆腦袋嵌進厚厚的錦被裡。
陶採薇心生不滿,崔鴻雪背過身徑直走了。
她心裡暗暗覺得,沒人能真正強迫得了崔波,就算她手裡握著他的身契。
他身在陶府,雖名義為仆,做起事來卻永遠是隨心所欲,就如此時他一句招呼不打背過身就要走,她竟感覺開口也是白費。
陶採薇又在床上臥了兩日,只覺身子已經大好,此下又正值陶府籌備新春的時日。
符秀蘭和安青硬把她按在床上再多休息兩日。
「你大病初癒,身子正是虛的時候,現在外頭下著大雪,若是被寒氣侵了體就不好了。」
陶採薇半臥在床上,一手把住母親的胳膊:「如今府里事多,女兒放心不下。」
陶富貴笑呵呵地趕過來,讓她安心:「為父把府里管得好好的呢,你不用操心。」
陶富貴賺銀子的能力一流,但管理這麼大個宅子還真不行。
丫鬟婆子們,這幾日偷懶的偷懶、打牌的大牌,鬧到陶富貴那兒,他只會笑嘻嘻地揭過去,大不了罰兩個銀子。
按他的話來說:「咱們陶府的宗旨就是賺錢,旁的小事都不重要,丫頭你就看看為父這幾日的帳本,家裡的進帳如何。」
陶採薇接過帳本,略微翻了翻,皺著眉道:「父親,女兒都已經跟你說過多次了,咱們家縱是有再多錢,也改不了低賤的本質,咱們府里也須得把調性提上來。」
陶富貴背著手站那兒:「為父這不是只會搞錢嘛。」
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符秀蘭便趕緊推著陶富貴出
去。
「你就別討女兒煩心了,一邊兒待著去。」
鳩無院裡好容易平靜了半晌,陶採薇倚在窗畔,注意到几上擺著的精緻梅花狀糕點,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子冷潤香氣,胃口本就不好的她此時竟忍不住拿了一塊嘗起來。
卻是入口盈香,縷縷甜絲。
「這是廚房何時做的。」
安青給她倒了點茶:「這是崔波做的,名叫冷梅糕,奴婢也從沒聽過這糕點呢,想是他祖傳的配方吧。」
陶採薇攏起雪白大氅,推開許久未開的房門。
安青連忙給她打上傘:「外頭零星還在飄著雪,姑娘當心著了涼。」
她踱步到崔波住的院子裡,他倒悠哉,坐在茶台後頭,熱氣氤氳,霧氣後眉眼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