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微微一笑,反問,難道你很在意?
一句話就將場面推到了他無法掌控的境地。
洛望飛沒有立場管她,只是出於紳士風度,讓宴凜送她下去。向晚星臨行前跟他道了聲洛,他沒有回眸,情緒卻被徹底擾亂,就像那杯灑出來的紅酒,平白報廢了一套西裝,以及一個本就糟糕的下午。
「洛總,向小姐已經同莊小姐會面了。」
「她向我索要您的聯繫方式,說禮服乾洗後會還回來。」
作為助理,不會擅自將領導的私人聯繫方式給出去,這次當然也沒有破例。
宴凜是一位非常得力的下屬,應變和抗壓能力極強,能夠替洛望飛處理星多繁雜的場面。
此刻聽到他公事公辦的匯報,洛望飛卻無端生出幾分煩郁。
「晚點把我微信推給她。」
都知道洛望飛注重隱私,微信只能通過掃碼添加,即便推過去也無濟於事,不過老闆的想法宴凜也不好揣測,只點頭說:「好的,洛總。」
洛望飛沒什麼情緒地應聲,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動用私人直升機離開這片海域。
「所以。」洛望飛喉結輕滾,嗓音低沉,「向小姐的朋友是怎麼稱呼你的?」
曼塔玫瑰似是已經盛開到了極致,淡紫色的花瓣倏然落地,向晚星惜花,蹲下身拾撿起來,聽筒里,只餘下沉默的引擎轟鳴聲,白噪音似的渡過來。
向晚星饒有興致地將花瓣撒進清水裡,看它緩緩漂浮,仿若重獲新生,估摸著洛望飛的耐心即將告罄之際,淡淡啟唇:「阿晚。」
「親近的朋友都喜歡叫我阿晚,如果洛先生不介意的話,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這句話的重音落在前兩個字上,洛望飛大概聽出來了,畢竟她的意圖如此明顯,那點心思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他沒有接招,或星是並不想就此縱容她,聲線猶如一汪流淌的幽泉,「我記住了,向小姐。」
通話以他那邊的信號不穩而被迫中斷,像戛然而止的音符鍵。
那晚的焰火表演很美,向晚星拍了星多照片存在相冊里,並沒有急於同錯過的人分享。
向晚星正在腦中天馬行空地構思,洛望飛矜然側身,磁冷的嗓音如同子彈般穿透防彈亞克力般,直擊心臟。
「你準備偷看到什麼時候?」
再說了,都同仇敵愾了,向晚星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吧,要不是他注意到了李彥和宋惜的不對勁,哪能這麼快揭穿渣男的真面目。
但凡向晚星有點良心,無論他之前哪冒犯到她了,都該將功抵罪了才是。
這麼一想著,洛望飛渾身輕快了不少,慢悠悠跟在向晚星後面,即使她不搭理,話頭也沒斷過。
「欸,你參加什麼項目啊,要不要我給你加油啊?」
「我們班主任這回大方了,拿了幾百塊錢做獎金呢,全在我這裡,想喝什麼水,到時候給你帶一瓶,依雲百歲山都行。」
「嘖,向晚星,真不要啊?早餐也不要?今兒個我高興,請你吃牛肉粉,雙倍牛肉。」
向晚星不吭聲,抓著書包帶看見綠燈還剩十秒,正要過去,眼珠子一轉,回頭說了去:「吃啊,你去給我買了打包去。」
「憑什麼啊?」洛望飛笑著罵了回去,「我請客還我給你跑腿,我有病啊?」
向晚星懶得和他爭,語氣有些急,「你去不去,快點。」
「真是個公主病。」洛望飛一邊罵一邊轉身朝著牛肉粉的攤位走。
他剛剛背過身去,向晚星急急忙忙過了馬路進去學校,指著洛望飛對著戴著紅袖章的值日生說了句:「同學,那個還在買早餐的,高三三班洛望飛,別記錯了啊。」
說完一溜煙跑了,頭也不回。
站在原地的值日生撓了撓頭,「今天辦運動會,又不記遲到,告訴我幹嘛,真奇怪。」
向晚星一進教室門,就看見了失戀期的閨蜜葉雪,以及閨蜜前男友李彥,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也不讓誰。
早戀危害之一:分手了還得上學天天見面,沒得商量。
班裡的其他人都是不明所以,唯獨向晚星知道真相,訕笑著過去拽了拽葉雪的胳膊,問她這是怎麼了。
葉雪把手裡的衣服往向晚星懷裡一塞,「正好,我不想當領頭表演的人,你來。運動員我跟你換,我去跑步,你去念加油稿。」
二十分鐘前,宴凜推來了洛望飛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