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必要麼?」一場大雨仿佛將京市的霧霾沖了個透徹,再放晴時,天空宛若綢緞似的,連空氣中都開始隱約飄散著清新的花香味。
五年一度的SUMI國際珠寶答洛宴搭建在一座豪華遊輪上,受邀名單都是權貴名流,內場和外場都有安保嚴格值守,裡頭再如何繁華,也沒辦法窺視。
洛望飛不喜交際,要不是家裡逼迫,也不會支著腿在角落裡品香檳。
「今天難得一見的談家小公主都赴宴了,不少人都蠢蠢欲動,你倒好,在這裡藏著掖著,就這麼見不得人?」
好友端著杯白葡萄酒走來,也不顧洛望薄涼的眼刃,自顧自地跟他碰了個杯,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輕響。
洛望飛只想圖個清淨,連海浪的聲音都不想聽,對冉頌舟那張浪蕩公子哥般的笑容視若無睹,「不會說話可以滾出去。」
冉頌舟被罵也不覺得丟面,笑了聲,「滾什麼滾?把邀請函扔了的人都在這,我這個正兒八經拿著邀請函過來的,滾出去像什麼話。」
洛望飛凝著眉不言,揮揮手,讓人將香檳撤走換一杯,冉頌舟則自顧自地坐下,惹得洛望飛抬眸睨他,「你怎麼不去湊熱鬧?」
冉頌舟實話實說:「人太多,我排不上名號,哪裡擠得進去。」
「要不望哥給我搭個線?」
「沒興趣。」
洛望飛八風不動。
「差點忘了你跟談家小公主沒見過面。」冉頌舟一拍腦袋,「都說她漂亮得讓人過目難忘,見過她的人都把她吹得天生有地下無的,說不定老鐵樹見一面也能開花,來個一見鍾情的浪漫邂逅……」
聒噪。
洛望飛聽得頭疼,起身走了出去。
向晚星收到向女士的郵件後,仔細讀過,也找了律師團隊探討,字面意思很簡單,要求她在一年內完成產業規劃,完成現有資金翻十倍的目標。
這對於她來說,甚至算不上挑戰,更不用那一場意味深長的對話,遑論對賭協議了。
思忖後一直想不通答案,向晚星索性恢復了往日的社交,跟莊晗景過來玩,純當放鬆,哪知她要赴宴的消息不脛而走,剛露面就被絡繹不絕的人搭訕,連表情都維持得有些僵硬。
莊晗景看出她有心事,不想跟陌生人交流,神秘兮兮地拉著她往上層艙走。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乘坐電梯來到最上層船艙時,莊晗景突然說肚子痛,一溜眼沒了影。
說好的要在頂層一起喝紅酒拍照,向晚星很無語,一個人端著兩個高腳杯不方便,只能找個房間先坐會。
在清晰的海浪起伏聲中,向晚星看到長廊深處走出來一道薄冷似月光般的身形,男人把玩著拇指上的一枚銀寬戒,看似懶怠,又夾雜著幾分清寂,百無聊賴似的。
洛望飛這個人的存在感很強,哪怕只是隨意望過去一眼,就能讓人想起同他僅有的幾個瞬間。
海風席來,裹挾著一點冷潮的氣息,讓向晚星驀然想起那個雨夜被她遺忘的記憶。
她似乎……靠在他的肩側,不經意間同他摩擦過體溫。
向晚星的心跳了一下。
她捏緊杯壁,往他的方向疾步走去,洛望飛的警惕大概是天生的,向晚星還沒靠近,他就冷冷地撩起眼皮掃過來,讓人心臟倏地收緊,為他眼裡冷懨的鋒芒,也為這張凌厲英俊的皮囊。
洛望飛沒料到在這也能碰到向晚星,本該視若無睹地轉身,但看到她那鬼鬼祟祟又狡黠的狐狸眼時,渾身像是被定住,竟生出幾分好奇心,想看看她接下來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向晚星就這麼在他的凝視下,猶豫半秒後,抖著臂將紅酒『不小心』灑了他一身。
大概是覺得這樣的意圖未免太明顯,紅酒也『意外』地染紅了她精心挑選的禮服。
「……」
完蛋,是不是演得太假了?
就在向晚星思忖著該如何編造藉口時,洛望飛晦暗不明的眼眸微眯,「所以,這也是巧合嗎?向小姐。」
「當然有!」莊晗景撅了撅唇,「哎呀,先前拉你參加聚會你不去,她們的小道消息可多了,什麼私生子呀、出軌秘聞啦,都是小case。聽說洛望飛還挺招人恨嫁的,身材又勁又野,長得那麼頂,除了性子冷些,跟他聯姻百利無一害。」
向晚星:「他要是真這麼搶手,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傳出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