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望飛上了床,坐在她面前,環視四周,看見凌亂的房間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怎麼又不收拾啊,我說了,我可不會幫你了,至少先去把你的衣服掛起來,把日用品放到浴室和客廳去。」
向晚星不回答。
洛望飛低頭一看,她整個人縮成一團,仰著臉望著他,烏黑圓潤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倒影,外面裹著白色的被子,像是擁了一層厚厚的雪,一動不動,別提多乖巧。
讓人心裡一軟。
洛望飛也不訓她了,把手中的日記本拿出來,在指尖上輕輕一轉。
[月亮的兄長:羞辱。]簡直是這個兄妹之間雞飛狗跳的一股清流,讓蔣延飛這個天天被妹妹嫌棄的人吱哇亂叫到現在。
[月亮的兄長:憑什麼!憑什麼這樣的不是我妹妹!我也要妹妹等我放學!那個哥哥真是傻逼,居然讓妹妹等這麼久。]
好些人拍了照,許願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妹妹。
洛望飛看了一眼,穿了一身橘紅戴了個綠色毛線帽的向晚星跟個小柿子一樣,白皙軟綿的臉和烏黑的大眼睛怎麼拍都挺上鏡。
趙平川一邊嘲笑蔣延飛,一邊跟洛望飛聊天,「你說巧不巧,這個女孩兒哥哥名字發音跟你一樣。」
洛望飛沒回話,長腿一邁,從看台上下去了,朝著校外走。
趙平川還想等蔣延飛他們買的燒烤,坐在原地,朝著洛望飛喊了句:「想開點兒!高中很快就過去了!遲早都得接受的!」
洛望飛沒回頭也沒接話,很快就消失在校園香樟大道的盡頭,只是在群里發了一句。
[QH:撤回,好吵,你是有多無聊。]
[月亮的兄長:?]
[縱馬平天下:?]跟看表演似的。[縱馬平天下:不要讓我知道是哪個傻逼看不起黃毛,讓我逮到了,把他毛全染成黃的,眉毛和睫毛都得染黃,這輩子不准染其他顏色。]
[月亮的兄長:受不了了,為什麼會有人覺得洛望飛會是被欺負的那個啊!眼光是不是瞎啊!]
洛望飛難得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信息進行了回復。
[QH:你們不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
[縱馬平天下:?]
[我指九天:?]不遠處的少年停了腳步,抱著手臂,目光微冷,望著向晚星渾圓的小腦袋,指節敲著手臂處的骨突,一下比一下重。
向晚星還在對新交的朋友滿是熱情,一口一個「漂亮姐姐」,叫得站姐心花怒放。
向晚星正要邀請這位新朋友來家裡玩,突然被橫空抱起。
向晚星仰頭看見來人,抓著他的袖子親昵地喊:「洛望飛!你回來啦!」
黑衣的少年戴著鴨舌帽,身形高挑,露出的下半張臉皮膚冷白,線條清晰流暢,嘴角抿著,神色懨懨。
吸引了不少視線。
他跟向晚星相反,完全沒有向人打招呼的意思,把還在跟站姐揮手告別的向晚星塞進懷裡,兩根手指捏著她的臉頰軟肉,冷淡的嗓音帶著些訓斥味道。
「跟你說了多少回,別在外面什麼人都聊。。」
向晚星握著他捏著自己臉的手指,小聲辯解,「沒有呀,我有好好聽話,沒有跟別人走。」
她還想說些什麼,嘴巴里被塞進一顆糖果。
咬了一口,濃稠甜蜜的夾心充斥口腔。
於是向晚星閉著嘴,認真咀嚼著太妃糖,臉頰一鼓一鼓的,烏黑圓潤的眼睛望著面色不虞的洛望飛。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他沒再說什麼,把鴨舌帽摘下來,反手罩在向晚星頭上,寬大的帽子把她腦袋蓋住,抱著她走得又快又急。
幾乎是他摘帽的瞬間,站姐就舉起了相機,但也只定格到他轉身離去的側影。
尖銳而鋒利,像是開了刃的刀,閃著寒光,極為容易刺傷人。
站姐想了想,還是沒有發出去少年和向晚星的合影。
她不敢賭少年對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的容忍度。
[我指九天:嚯。]
[我指九天:羞辱。][QH: 十點半的時候到了,你人不在。]
[可愛迷人大師兄:???星期六你不賴床是人?]
[QH: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懂?]
[可愛迷人大師兄:惡毒!!!]
向晚星喝完蘑菇奶油湯的時候,洛望飛正面帶微笑地打下[曠工,辱罵老闆,扣錢。]
[可愛迷人大師兄:真不愧是資本家的血脈,將來必然是商業巨鱷!攪動風雲的天才!趕超你父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