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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苓忙不迭握住沈鳶的手:「少夫人放心,已經讓人去告假了。皇后娘娘對外說是少夫人來了小日子,不便往神前去。」

又說自己和沈鳶相談甚歡,想多留些時日。

沈鳶剎住腳步,緩慢轉首:「蘇家那邊……母親和蘇亦瑾,可有說什麼?」

松苓搖搖頭,復粲然一笑:「不過公子托人送了紙鳶入宮。」

她興致勃勃取來,「少夫人瞧瞧,這不就是你先前做的美人鳶。」

美人的錦裙本是壞了一角,如今又讓蘇亦瑾重新補上了。

沈鳶難得展露笑顏,抬首望見廊下垂手侍立的宮人,眼中笑意斂去。

她輕聲:「這兩日可有什麼人來過沒有?」

松苓細細思忖:「除了我,也就只有虞老太醫來過一回。」

聽見謝清鶴不曾過來,沈鳶眉眼舒展,無聲鬆口氣。

大病未愈,沈鳶身子虛弱,由著松苓服侍自己喝下藥膳。

松苓溫聲細語:「少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不了,你去尋些筆墨過來。」

她想抄些經文,為自己、為沈殊,也為蘇亦瑾祈福。

不知不覺過去半日。

日照西山,群鳥歸林。

沈鳶規規矩矩坐在書案後,一身藕合色寶相花紋彩繡妝花緞錦裙襯出孱弱清瘦的身影。

雕紅漆海棠花茶盤上供著一盞安神茶,白霧縈繞。沈鳶一手執筆,一筆一畫抄得認真,倏爾有風從窗口灌入,燭光晃動。

沈鳶掩唇,低咳兩三聲。

正想著伸手捧過安神茶,猝不及防瞥見琺瑯戳燈旁的黑影,沈鳶唬了一驚,半盞茶差點潑在佛經上。

她忙收回手,慌亂不安。

「殿下、殿下怎麼過來了?」

言畢,沈鳶後知後覺自己還未向謝清鶴行禮。

她起身,倏爾又被謝清鶴按在椅子上。

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指骨勻稱,骨節分明。

白淨手背上青筋鼓動,筋脈清晰。

沈鳶氣息忽滯,膽戰心驚坐在太師椅上,由著謝清鶴取走自己剛抄好的佛經。

墨跡未乾,空中隱隱有墨香浮動。

謝清鶴明知故問:「在抄佛經?」

「……嗯。」

「給誰抄的?」

落在自己臉上的黑眸沉沉如水,謝清鶴彎唇,隨手將沈鳶抄好的經書丟在案上。

經書散落,亂成一團。

藏在袖中的手指緊了又緊,沈鳶臉色白了一瞬,她眉眼低垂,纖長的眼睫顫動如羽翼。

下一瞬。

謝清鶴抬起沈鳶半張臉,掐著她下頜的手指修長,謝清鶴唇角噙幾分似笑非笑的笑意。

「我記得,天香寺雪崩後,你也曾抄過不少佛經。」

沈鳶氣息急促,雙手捏拳。

那時她以為謝清鶴在雪崩中喪命,茶飯不思,連著數日都在佛堂為謝清鶴抄經。

可謝清鶴不僅好好活下來了,甚至還找人在暗處窺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冷意順著指尖蔓延。

沈鳶如墜深谷。

只怕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為,落在謝清鶴眼中,和笑話無異。

她就像個跳樑小丑,自不量力為謝清鶴抄經祈福。

沈鳶甚至還想過,去寺里為謝清鶴求一盞長生燈。

「殿下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沈鳶忍不住落淚,眼圈紅了一周。

她別過臉,不想讓謝清鶴看見自己的失態。

「若是我知道殿下還活著,就不會……」

思及自己那些時日的心如死灰黯然神傷,沈鳶再次落淚。

謝清鶴漫不經心,視線淡淡在沈鳶一雙水霧眸子掠過。

「……你配嗎?」

沈鳶猛地扭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震驚溢滿沈鳶一雙淺色眸子,若非自己親耳所聞,她實在不知謝清鶴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謝清鶴臉上泰然自若,眼中的鄙夷嘲諷顯而易見。

他目光緩慢落向書案上散落的經書,不知怎的,竟覺得莫名礙眼。

指骨在案上落下兩聲響,謝清鶴不緊不慢:「沒有下回。」

沈鳶茫然不解:「……什麼?」

下頜往經書抬了一抬,謝清鶴緩聲:「我不喜歡。」

輕飄飄的三字落下,如金銅鐘磬落在沈鳶耳邊。

積攢在心口的委屈和不滿一山高過一山,沈鳶騰地站起身,強忍多時的淚珠再也撐不住,簌簌從眼角滾落。

沈鳶嗓音喑啞,伴隨著濃濃的不甘和憤懣。

「憑什麼?」

她一字一頓。

連著多日的不公和委屈一道從心口湧出。

自入宮後,沈鳶處處受人挾制。

她不得不受皇后強加在自己身上無中生有的罪名,而後又差點命喪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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