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頭,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你把這事捅出去,對你沒有分毫好處呀!我反正罪惡滔天,死有餘辜,那些婦人,都是蒙在鼓裡的,要是被夫家知曉,連著孩子一同都沒了活路呀!」
溫伯來在郝老三手底下做了好幾年屬下,對郝老三的個性,還是有幾分拿捏的。
鐵面無私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善心。
他溫伯來是該死,可那些婦人和孩子都是無辜的。
料想郝老三要考量一番的。
果然,郝老三皮笑肉不笑道,「你快活的時候,沒想著這些婦人的前途吧。」
溫伯來面色尷尬,「我、我這不是糊塗嗎……」
「行,看在那些無辜婦人孩子的份上,這件事,我幫你瞞下來。」
溫伯來就要磕頭謝恩,溫伯來卻甩出一張布帛,「但你要把你的罪行一筆一划都寫出來,禍害了多少女子,都是什麼來頭,後來可有生育,一個都不能落,寫完畫押。」
溫伯來如五雷轟頂,「這……」
這寫出來還得了!
溫伯來不敢接布。
郝老三也不勉強,作勢就要將布收回兜里,「現在不寫也行啊,咱們回衙門寫。」
溫伯來扛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出來,「標頭,你乾脆一刀砍了我算了!」
「你都還沒認罪呢,我傻啊我砍你,砍了你我還得蹲大牢。」
溫伯來盤算了盤算,這個名單寫出來,將來是個隱患,沒準郝老三哪天就拿出來對付他。
但不寫,現在他就得完蛋。
罷了罷了,活一天是一天,多一天賺一天。
「寫!我寫還不成嗎!」
「這、這沒有紙筆啊,我怎麼寫?」
「我還給你帶筆墨?」郝老三.不耐煩的丟下一把小刀,「割了手用血寫!」
溫伯來只能流著淚照做了。
看著寫好的名單,郝老三咽口口水。
好傢夥!太駭人了!
少主拿著這份名單,溫相都要對他服服帖帖。
收起名單,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這名單上的人,只要你不再繼續作惡,我不會說出來,但是今晚這位娘子,你自己看著辦吧。人家男人在這裡,你不給個合理的解決方案,殺了你我也當沒瞧見。」
溫伯來一聽,急眼了。
「標頭,你不能卸磨殺驢啊標頭!名單我都給你了,你現在不管我,我不是死路一條嗎!」
「你快活的時候,也沒讓我管你啊。」
「……」
「行了行了,我給你指條明路,看那男人對他婆娘感情頗深,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多多賠償,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溫伯來只得硬著頭皮回到秋娘的屋內,少不得對著韋大郎又是磕頭如搗蒜。
「大俠,你聽我解釋!這事兒是我一時糊塗,你媳婦半分不知情,她是一心想給你留個後,才會被我鑽了空子。你要剮要殺,衝著我來,放過你媳婦吧,這樣的媳婦,難得啊!」
秋娘捂臉哭泣,「我死了算了!」
說完,就要對著牆壁撞頭。
韋大郎亦是流淚,關鍵時刻,還是用手背擋住了她的頭,「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
秋娘愈發傷心,「那你休了我!」
韋大郎惱怒道,「閉嘴吧你!等回去我再想想怎麼收拾你。」這才看向溫伯來,「你玷污我妻,我不能放過你,說,是我解決你,還是你自行了斷!」
溫伯來按照郝老三教的,「事已至此,我死了也不能怎麼樣,這樣,我有三千兩的積蓄,全部拿出來賠償大俠,大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可好?」
韋大郎氣急敗壞,對著他又是一通暴打,「你當我媳婦是什麼人了!」
溫伯來也不敢還手,抱著頭任由他踢打。
秋娘也不敢拉,在旁哭喊著,「你打死了他,還要吃官司坐牢,你不如打死我!」
韋大郎氣出的差不多,終於停下手。
他也不傻,他娘讓他不要找秋娘,再娶幾個娘們,他是負氣說不願意的。
現在白得三千兩,三千兩啊,不是小數目,可以辦一套極不錯的宅子,到時候再娶幾房乾淨的妾室,未嘗不可。
至於這個已經髒了的老婆,帶回去,看順眼就留著,看不順眼,就賣了,也沒甚麼。
拿到血名單的秦慕修,和郝老三一般,也是喉結滾動,連咽幾口口水。
這個賊道……膽子也忒肥了!
裡頭身份最高的一個婦人,竟是丈夫有軍功在身的二品誥命夫人。
奪妻之恨頂得上殺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