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秦慕修一看,卻見大梁的一端砸在他的腳背上,鴉青色的單布履上,滲出暗色血液。
趙錦兒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跑過去就要搬大梁。
奈何她雖有幾分蠻力,這足有百多斤的橫樑木,卻是怎麼也搬不起來。
一旁的工人也是這時才想起上來幫忙,七手八腳把秦慕修扶了起來。
秦老太看到秦慕修的傷腳,也嚇得渾身直抖,只管拉著秦慕修的手哭道,「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孫子才治好那該死的肺癆病,剛剛過上一點好日子,這要是把腳弄殘了,還不如要了她老太婆的命呢!
倒是秦慕修安慰道,「只是流了點血,沒大礙的。」
趙錦兒見秦老太情緒激動,不敢再哭,抹乾眼淚,蹲下身子給秦慕修檢查傷勢。
奈何傷處已經腫起來,鞋子脫不下來。
「這鞋得剪開才行,我回去拿剪子!」
秦慕修拉住趙錦兒,「不用,我們一起回去再剪好了。」
趙錦兒哽咽道,「那怎麼行?還不知有沒有傷到骨頭呢,要是傷到了筋骨,是不能動彈的。」
秦老太聞言,又哭道,「夭壽喲,你這孩子,跑來救我作甚,我都聞見棺材香了,就是砸死也沒個甚,倒是你,要是有個長短,叫我下去怎麼見你死鬼爹娘?」
秦慕修的腳確實很痛,他自己也不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但當著秦老太和趙錦兒的面,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風輕雲淡道,「哪裡就那麼容易傷到骨頭?錦兒扶我一把就能回去。」
這時,一個幫工的小工過來道,「我背公子回去吧。」
秦慕修本想堅持自己走,看著秦老太和趙錦兒既擔心又害怕的樣子,只得任由小工將他背回家。
秦老太一進門就趕緊拿了一把剪子出來。
趙錦兒小心翼翼的剪開鞋襪,只見腳背腫的老高,一道寸長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心疼死了!
用手輕輕按了一下傷處,「疼嗎?」
「還行。」
秦慕修嘴上說著還行,額頭卻滲出了冷汗。
趙錦兒就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不肯說實話,當即紅了眼眶道,「你要是這樣,我們就去鎮上看吧。」
秦慕修這才道,「皮肉疼,骨頭不疼。」
趙錦兒便又往其他地方按,一圈按下來,萬幸沒有傷到骨頭,用點活血化瘀的跌打藥,養上幾天應該能好。
秦老太雙手合十,就差給老天爺磕頭,「謝天謝地!」
這時候,劉美玉已經到田間把秦大平他們都喊回來了。
一大家子都嚇得臉色鐵青的,直到聽趙錦兒說沒傷到骨頭才鬆口氣。
「治骨頭的藥多貴啊!家裡可再養不起第二個了!」王鳳英吐著氣拍拍胸脯,秦鵬當時抓藥,銀子可是嘩嘩淌水一樣,現在想起來還心疼。
秦大平瞪她一眼,「錢錢錢,你就知道心疼錢!人沒事才是祖宗保佑!」
王鳳英撇撇嘴,「不管是心疼錢,還是心疼人,我不都盼著阿修好麼?」
秦大平無語。
「咦,二嫂不是也跟奶一起去新房送飯嗎,人呢?」秦珍珠突然道。
眾人在人群里一掃,這才發現章詩詩果然不見人影。
「我吃壞肚子了,就去上個茅房,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好巧不巧的,章詩詩就在這時回來了,看到秦慕修的腳,嚇了一跳。
「呀,修表哥的腳怎麼了?」
「詩詩呀,幸虧你剛才不在!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驚險,新房的大梁掉下來,砸到阿修的腳上了。」王鳳英嘰嘰喳喳就跟章詩詩絮叨。
章詩詩聽完,捂著嘴道,「媽呀,大梁怎麼掉下來了?我聽人家說,掉大梁可是大禍的兆頭,主對上人不好的。」
上人就是長輩。
王鳳英的臉頓時就青了。
這家裡的長輩就仨——秦老太,秦大平,還有她王鳳英。
秦慕修是為了救秦老太才受傷的,想必秦老太已經躲過這劫,那剩下的兩個上人,不就只有她和秦大平了嗎?
這才剛拿到一百兩巨款,眼看著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她可不想出事啊!
秦大平是她男人,自然也不能出事!
「都怪你倆,家裡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單獨起什麼房子!知道的,說你們心氣兒高,不肯跟我們一起吃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做伯嬸的,怎麼苛待了你們呢!」
王鳳英的嘴巴是擱不住話的,心裡想什麼,立馬就放炮仗一樣炸了出來。
趙錦兒愣住,還有這種說法?
她怎麼沒聽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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