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善言說起「發燒」這兩個字，熟練得有些讓人心疼。
「不是，這才幾天啊，你怎麼又發燒了？」申幼薇走上去，看了眼藥盒裡只剩一顆的退燒藥，「家裡的退燒藥該不會都讓你一個人吃完了吧？」
關善言：「……」
在申幼薇住進來之前，他已經很久沒發過燒了。
「最近氣溫變化大，可能沒怎麼注意。」關善言走到沙發旁，拿起桌上的水杯，把最後一顆退燒藥吃了下去，「我吃了藥就好了，你回房睡覺吧。」
申幼薇跟著他走過去，上下打量著他：「你這身體，比天氣更變幻莫測啊。在公園的時候，你嗖嗖兩下就把一個持刀的歹徒制服了，現在又因為降一點溫，輕易發起燒了。」
「……」關善言放下手裡的水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可能是因為極端情況下，人體的腎上腺激素分泌激增吧。」
申幼薇也確實看過這種新聞，便沒有再多想。她也跟著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身後的靠枕，抱在了懷裡。
關善言側頭看了她一眼：「你不去睡覺嗎？」
申幼薇搖了搖頭：「睡不著。」
「為什麼？」
「可能因為今天姜佩佩翻大車，太興奮了吧。」
關善言：「……」
現在申幼薇把他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他也看見了她下午發的那條朋友圈：「你和姜佩佩是有什麼仇嗎？」
「沒什麼仇，他就是單純嫉妒我比他紅。」申幼薇想到姜佩佩今天商務全無了，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以前總是他搶別人的商務，這下好了，今天各個品牌都和他取消了合作，所有人都在撿漏。」
這就叫一鯨落，萬物生吧！
她說著偏過頭，看著身旁的關善言：「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站出來幫我說話。」
關善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想到？我竟然？說話要講良心，從小到大你哪次遇到事，我沒幫你？」
「……額，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歡在網上和人吵架嘛。」申幼薇絲滑地換了個話題，「對了，你發的那張照片，是我們小時候一起去麗澤公園春遊時的吧？」
「嗯。」關善言點了點頭，「舒阿姨給我們兩人買了彩色的氣球，後來你不小心讓氣球飛走了，難過得在公園裡嚎啕大哭。」
「……你別以為過去這麼久了，你就可以歲月史書了。」申幼薇立刻為自己正名，「我最多就是掉了兩滴眼淚！」
「……你這才叫歲月史書，我當時把我的氣球給你，都沒止住你的兩滴眼淚。」關善言特地加重了「兩滴」的讀音。
申幼薇撇撇嘴：「你的氣球和我飛走的那個氣球又不一樣，我只想要我那個。」
「哦，下次去公園，給你買個同款。」
「……」那倒也不必，「不過你現在是真的紅了，下午你發了微博後，竟然有人找到我這裡，想讓我幫他們約你。」
關善言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人，直接拉黑就好。」
申幼薇驚訝地看著他：「你平時就是這麼社交的？？」
關善言臉上浮起一抹微笑：「這不是你擅長的嗎？」
申幼薇：「……」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關善言這麼記仇。
「咳。」她捂嘴低咳了一聲，再一次轉移了話題，「不過也有好消息，至少我收到自助餐廳的一年免費吃券了。」
「恭喜。」
「但你之前答應請我一年的，也不能反悔。」
「……」這股不要臉的勁兒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你們兩兄妹大晚上在這兒談心呢？」謝明秋出來喝水時，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申幼薇和關善言。客廳沒有開燈，只有室外的光線落在兩人身上，要是桌上再擺點零食，就像極兩人讀書時熬夜看鬼片的場景。
客廳里安靜了一瞬，接著響起申幼薇尷尬的笑聲：「哈哈乾媽，是我們把你吵醒了嗎？」
「那倒沒有，我就是出來喝點水。」謝明秋走到他們跟前，才發現茶几上擺著一盒退燒藥，「誰發燒了嗎？」
關善言道：「我有一點低燒，不要緊。」
關善言這些年已經很少生病了，謝明秋一聽他發燒了，又緊張了起來：「怎麼忽然又發燒了？」
「可能是降溫受涼了，只是一點低燒，我已經吃了藥了。」
謝明秋走過去摸了摸關善言的額頭，跟他道：「既然不舒服就早點回房休息，幼薇也是，別你也著涼了。」
「嗯嗯，我現在就回房睡覺。」申幼薇放下懷裡的靠枕，飛快地回了自己的屋。關善言把空掉的藥盒扔進垃圾桶，也返回了房間。
因為聽說關善言發燒了，第二天的早飯關肅都準備得比往日清淡。關善言今早沒去晨跑，打算緩一天再去，他走到飯廳坐下，關肅就湊過來問他：「聽你媽說你發燒了？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