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冽川權當沒看見她這泄憤似的舉動，幽邃深沉的瞳眸不看她，反而冷漠地落在別處。
「不准當沒聽見。」
江蘺卿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
吃掉最後一個泡芙，雙手撐在桌子上，直起身體。
苟冽川闔眸輕嘆一聲。
「別鬧。」
他的眉眼很冷，眉梢眼角都透露出疏離，看起來禁慾又冷漠。
可他開口的嗓音，卻是暗啞低沉的，像醇厚的紅酒。
男人揉了揉眉心。
「有時候你做事隨心所欲，小朱更適合你。」
他聽出來是什麼意思了。
江蘺卿想和他進一步發展。
到這種時候，都是成年人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合適。
不過江蘺卿在這種事情上，好像很執拗。
「那你呢？」
苟冽川沉默了一瞬間，而後開口說道。
「我？照顧你們就行。」
「小朱他從小到大，沒得到過什麼，也沒把握過什麼。他能治好重新恢復正常，你功不可沒。我沒什麼心愿了，家人幸福就好。」
「所以你就把我推出去？」
江蘺卿擰緊眉頭。
「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苟冽川嗓音冷淡，明明沒有說什麼重話，給人的感覺卻格外強硬。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你現在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大概還是因為接觸得不夠深。圖一時新鮮？還是覺得可靠能依賴？你或許也和小朱一樣，把我當作值得依賴信任的兄長。」
「……我沒有。」
江蘺卿抿唇。
「你有。」
苟冽川站起身，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
他個子很高，身上那股淡淡烘焙甜味鑽進鼻腔，來到江蘺卿面前的時候，女孩甚至能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
「我可以把你當作妹妹一樣寵愛。」
他寬厚的手掌覆下來，落在江蘺卿柔順的髮絲上。
動作略顯僵硬。
但，還是溫柔地替女孩將耳邊的碎發捋順。
「所以，可以拜託你和小朱當朋友嗎？」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暖燈下的眉眼似乎被柔和了不少，苟冽川深邃的眼眸看著她，略顯粗糙的指腹在不經意間蹭過女孩的臉頰肌膚。
有種沙礫摩挲似的感覺。
但是，她不討厭。
「這是你對我的期望嗎？」
江蘺卿的語氣忽然變得冷靜。
她的大腦好像在這一刻冷卻下來了。
「你希望我和朱松凌當朋友，離你遠點是嗎？」
她問得很直白。
抬頭直視著苟冽川的眼睛，沒有退讓的意味。
苟冽川垂眸沉默了一瞬。
為她捋發的手，也緩緩垂落下來，他的嗓音低低的「嗯」了一聲。
而後，又冷漠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