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為臉色太過難看,陸灼年站在別墅門前,刷了兩次臉才解鎖電子鎖。
裝甲門自動打開。
一進別墅,陸灼年心裡的暗火就消了一大半。
屋裡一朵花也沒有。
陳則眠的外套和圍巾扔在玄關柜上,客廳里的沙發上也團著兩件衣服。
茶几擺滿了零食,有的拆封了吃了兩口扔一邊,有的就剩個空袋。
地毯上還有個平板。
亂糟糟的,特別有生活氣息。
陳則眠顯然是又熬夜了,現在還沒有起床。
餐廳的燈沒有關。
陳則眠每次晚睡都會開那個小燈,這樣下樓的時候不會太暗看不清路,又不會太亮晃眼睛。
陸灼年放輕腳步邁上台階,轉到二樓。
陳則眠在他家睡覺都不怎麼關門。
因為剛開始那陣陸灼年手不方便,要是兩扇門都關著,陳則眠聽不見陸灼年叫他。
這個習慣延續到現在。
陸灼年走進客房。
客房內的窗簾沒有拉嚴,一抹陽光自縫隙間傾瀉,金色光束正好照在床上。
陳則眠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短袖T恤,半條小腿蹬在外面,側著身臉都窩進了被裡,睡沒睡相,腦袋只枕到了個枕頭邊,半摟著羽絨被,整個後背都晾在空氣中。
T恤下擺微微上卷,露出一截脊骨明顯的腰。
腰臀曲線繾綣柔美,像是畫出來似的一氣呵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摸上去手感多麼美妙。
陸灼年喉結動了動,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心中因為紅玫瑰與賀卡燃起的暗火倏然消散,但另一種火焰又悄然竄起,流轉在四肢百骸,灼得人呼吸滾燙。
陳則眠呼吸悠長,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他在這裡睡得很安心,沒那麼警覺,也不容易醒。
陸灼年走到床前,靜立良久。
晨光緩慢流轉,從肩膀的位置移到面頰。
這抹陽光猶如無聲計時器,等亮光照到陳則眠眼睛那刻,沉睡的人就會被光晃醒。
時間滴滴答答,不斷流淌。
在光線掃向眼睫的最後一秒,陸灼年微微傾身,親吻暉光。
第40章 第 40 章 傲人的資本
輕柔的觸感落在眼皮上, 一觸即逝。
陳則眠霎時清醒過來。
睜眼的剎那,陽光炫目, 晃得眼睛一陣刺痛。
然後,光消失了。
一隻寬大的手掌輕覆在陳則眠眼皮之上,擋住了那惱人的暉光。
陸灼年語氣淡淡:「電動窗簾都能拉不嚴,你也是個人才。」
陳則眠不知恩更不圖報,反而埋怨起陸灼年來:「你剛才明明都碰到我眼睛了,就非得等光晃我一下才遮。」
陸灼年把賀卡扔到陳則眠身上,興師問罪道:「院子裡的玫瑰花是怎麼回事。」
陳則眠摸摸胸口上的卡片:「玫瑰花?那不是你們小區物業送的嗎?」
陸灼年:「你沒看賀卡?」
「我看了,」陳則眠扒拉開陸灼年的手,翻了半天。從地上撿起一張紅色的賀卡, 念道:「寫的『歲首方臨,予爾從歡』,這不新年祝福嗎?」
陸灼年拿來一看, 發現第一張賀卡果然寫的是【歲首方臨, 予爾從歡】這八個字。
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可以理解成:新的一年剛剛到來, 祝你遵從內心的快樂, 事事順利。
也可以解釋成一句情話:我出現在你的生命里, 贈予你歡愉, 雖然才來, 但並不晚。
陳則眠以為花是物業送的,當然不會往曖昧的方向深想。
賀卡還偏偏是紅色, 說曖昧也曖昧,說喜慶也喜慶。
陸灼年沉默幾秒, 問:「你怎麼知道是物業送的?」
「這不寫著呢嗎?數學符號π。」
陳則眠指了下賀卡的落款的『兀』字:「你們小區物業不就叫奢華π嗎?」
陸灼年:「……」
陳則眠說:「前兩天我交物業費,管家說預交一年有暖心回饋,我就讓他放家門口了, 沒想到竟然是玫瑰花,我還以為是米麵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