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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灼年眸光微沉:「陳折,過來。」

陳則眠一抬頭,正對上陸灼年深黑如墨的瞳眸,擔心自己露餡太多,不敢再胡作非為,扭腕別開許劭陽抓著他的手,老老實實地低頭走向陸灼年。

許劭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虎口一疼,不自覺鬆開手,再回神陳則眠已經走到了陸灼年對面。

他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手伸到陸灼年面前抓人。

許劭陽怒火攻心,卻又無計可施,只覺陸灼年簡直鬼迷心竅,怎麼也想不通這位大名鼎鼎的京圈太子爺,為何非要護著個一文不值的陳折。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陸灼年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陸灼年淡淡道:「剩下的話留著向警察說吧。」

許劭陽難以置信:「這麼點小事你居然報警,就完全不在乎對射擊場的影響嗎?」

陸灼年沒有理會許劭陽,只是看了陳則眠一眼,給了個『跟上』的眼神,然後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陳則眠在立刻跟上和裝傻充愣之間猶豫了十分之一秒,最後還是乖乖接收了領導信號,低眉順眼地跟著陸灼年走了。

*

警察依法調取了射擊場訓練館內的監控視頻,並傳喚了在場人員進行詢問。

很簡單的一起案件,監控畫面清楚與證人證言相互印證,形成了完整而清晰的邏輯鏈條。

許劭陽涉嫌尋釁滋事被公安機關留置,結果還沒有做完筆錄就被取保了。

這也在陳則眠的意料之中。

畢竟是許家二少爺。

陳則眠談不上失望,只是客觀分析道:「除了他拿槍那一下,其他行為也夠不上『情節惡劣』。」

「和那些都沒關係。」陸灼年微微停頓,直到陳則眠朝他看過來,才繼續說:「是保外就醫。」

陳則眠:「……」

陸灼年目光停在陳則眠臉上,靜靜看了他三秒。

陳則眠不明所以,歪了歪頭。

像只警惕又好奇心旺盛的貓科動物。

驍勇好鬥,無論誰敢惹到他,都上去就是一爪子。

陸灼年表情雖然沒有太多變化,心中疑惑卻不亞於陳則眠。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一個人產生如此劇烈的變化。

從那晚砸傷武旭開始,這個陳折就像激活了好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打了好幾場架,而且一場比一場出手狠厲,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大,受害者名單不斷增加。

如果放任自流,陳折究竟還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

陸灼年視線下移,落在陳則眠的手腕上,好奇這麼纖細骨感的手腕,到底是如何爆發出那麼強大的力量,不僅能瞬息拽起80KG的許劭陽遠遠拋出去,還能在過肩摔的短暫瞬間施力把人往地上狠砸。

僅憑許劭陽自身的重量和砸下去的高度,絕對摔不成那樣。

軟組織大面積挫傷,肋骨斷了三根,裂了六根。

陳則眠聽到這個結果也是一愣:「斷,斷了這麼多嗎?」

陸灼年說:「裂得更多。」

陳則眠注意到陸灼年又在看他手腕,不自在地抻了抻袖子,竭力替自己開脫:「可能是許劭陽太脆了。」

對,一定是許劭陽太脆了。

許二少嬌生慣養,養尊處優,從小到大可能就沒挨過打,抗擊打能力相對較弱,所以才輕輕一摔就碎了。

陸灼年對陳則眠的解釋不置可否,只如實陳述道:「碎得有點多。」

「這麼不禁打就不要出來打架,」陳則眠恨鐵不成鋼,瘋狂甩鍋:「他沒準是故意斷的,就是想害我坐牢。」

陸灼年說:「你不會坐牢。」

陳則眠眼珠動了動,滿含期待地看著陸灼年:「真的嗎?」

陸灼年應了一聲:「嗯。」

得了男主的允諾,陳則眠鬆了一口氣:「原來陸少都替我打點好了,嚇我一跳。」

「沒有打點,」陸灼年看向陳則眠,眼神從上而下投過來,帶了些責備意味:「行賄犯法的,陳折。」

「……」

陳則眠頭不自覺向後仰去,震驚地盯視陸灼年,卻見對方表情毫無變化,是很認真地講出的那句話。

有這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和陸灼年不是在同一本書里。

原書中,為了追求爽度,陸灼年的背景設定深不可測,從出場開始就到處都是後台,無論遇見多大事都是一個電話/一頓飯搞定,動動手指就可以輕鬆幹掉實力非凡的敵人,可以說是酷炫狂拽、為所欲為。

這大龍傲天,怎麼還突然給自己普上法了?

世界突然好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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