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眯了眯眼睛。
陸灼年舉起酒杯,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
陳則眠還想繼續瞪陸灼年,蕭可頌忽然拍了他一下。
蕭可頌看看陳則眠,又看看陸灼年:「你倆眉來眼去的幹啥呢?」
葉宸揉了下太陽穴:「外面賓客都到了,可頌,你還不出去嗎?」
蕭可頌好不容易才溜進休息室躲清閒,一點也不想出去假笑應酬:「我爸我媽都在外面呢,本來也沒幾個人真沖我來的。」
「還是看一下吧,」葉宸站起身,將酒杯里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我陪你一起去。」
蕭可頌也知道不能再躲了,嘆了口氣站起來:「完事都別走啊,我在繁樓頂層約了場,這邊結束那邊繼續。」
繁樓是京市有名的銷金窟,集餐飲、音樂、溫泉、棋牌、桌遊、撞球、酒吧等休閒項目為一體的高端商務會所,消費高得驚人,上三層實行會員制,每年僅會費就要七位數,出入往來無不是高門顯貴。
蕭可頌說:「別人都沒叫,就咱們四個,你們必須得陪我玩,今天是我生日,我說了算。」
見三人都應下說好,蕭可頌才勉強打起精神,對著鏡子整了整衣領。
鏡子掛在門口,正好照到陳則眠後腦勺。
蕭可頌餘光掃到陳則眠,才發現陳則眠竟然發色變了。
蕭可頌轉過身問陳則眠:「你頭髮怎麼變成黑色了,還挺好看的。」
陳則眠無語:「都染了快一個月了哥,你都不看我的嗎?」
「你又不是美女,我沒事看你幹嘛。」蕭可頌走過去,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陳則眠的新發色,捏起一縷捻了捻:「我就說你頭髮也不能長這麼快,染的黑茶嗎?帥呀,哪天我也搞一個這個顏色染染。」
陸灼年聽著他們說話,眼神在二人接觸的位置停了幾秒,也不知在看蕭可頌的手,還在看陳則眠的頭髮。
陳則眠對此一無所覺,放鬆脊背靠在椅子上,仰起頭看蕭可頌:「這玩意看臉的,我就是染個薄荷綠都好看,托尼老師說的。」
蕭可頌笑罵:「滾吧,你哥我的臉也帥得要命,什麼發色駕馭不了。」
陳則眠開始挖坑:「那你敢駕馭薄荷綠嗎?」
蕭可頌差點就要上套:「薄荷綠什麼樣的?」
陳則眠立刻拿出手機搜顏色,蕭可頌半蹲著俯身去看,下巴幾乎搭在陳則眠肩上。
陸灼年放下酒杯,水晶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相撞,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
陳則眠還在嘻嘻哈哈地慫恿蕭可頌染髮,根本沒聽到。
蕭可頌倒是聽到了,還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了陸灼年一眼,畢竟陸灼年的餐桌禮儀向來一絲不苟,不小心碰到餐具發出聲響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葉宸站在門口叫蕭可頌:「能快點走了嗎?」
蕭可頌手欠得狠,臨走前還隨手把陳則眠頭髮撥亂:「你染粉色能好看。」
葉宸一直沒再說話,直到走出休息室,才幽幽嘆了口氣。
蕭可頌:「我這兒過生日呢,你嘆什麼氣。」
葉宸沒太多表情:「我不想在你生日這天說難聽的話,但你真的太笨。」
蕭可頌哼笑一聲,語氣不屑中又帶著些莫名自信:「你不就是想說陳折在忽悠我染綠色頭髮嘛,我早看出來了。我反向忽悠他染粉色呢,厲害不。」
葉宸看了蕭可頌兩秒:「你沒救了。」
第17章 第 17 章 失控的訊號。
蕭可頌是否有救尚未可知。
獨自留在休息室,和陸灼年共處一室的陳則眠覺得自己快死了。
陸灼年好像有點不高興,自從葉宸他們走了以後,就一直冷著臉不說話。
陳則眠恍然驚覺,原來之前能和陸灼年相處融洽,是因為對方願意給他好臉色,一旦陸灼年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冷姿態,整個房間的氣壓會瞬間降低,別說順暢交談了,連順暢呼吸都費勁。
無形的壓力很難言表,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男主的煊赫之威吧。
誰又惹這位太子爺了?
剛才還有說有笑的,這會兒怎麼又龍顏不悅了呢。
真是天威難測。
陳則眠有心說些什麼打破尷尬,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更不知對方是否願意閒聊,只能默默從乾果盤裡拿出一把瓜子玩兒。
仔細想想,好像每次和陸灼年獨處,陸灼年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些許不悅。
無論自己是回嘴頂撞,還是奉承討好,結果都沒太多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