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安傑琳卡。」
戰事告歇,回到故鄉的佩佩,幾天的閒暇時間佩佩也不想閒著,她回來督促工廠的工作,在工廠外的冰地上垂釣時,就這樣看見一個手握戰友手鍊的遊蕩者背著一個精靈來到「勿爾德」。
佩佩重重地呼吸著:「你和阿納斯塔西婭是什麼關係,你和法術和她很相似。」
過去的一年,她們在平原上數次受到「碎星」的碾壓,時間久了,前線的戰士們甚至都能在碎星之下抗很久,但對於後方的工廠士兵而言,這樣的大型法術他們根本無法招架。
「誰知道。」姜緒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她朝著十字架飛去,權杖上的冰霜席捲向篝火中的火焰,但意外的是這些火焰仍舊燒得旺盛。
一個飛斧劈向她,如此大力、卻很隱蔽,姜緒有些狼狽地避開,她回身看向佩佩。
「這是地髓的火焰,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熄滅的。」
佩佩的動作很靈活,她收回斧頭。
「這麼浪費?」
「浪費?」佩佩張開雙手,「看看你的周圍,格蕾。這片天地全是地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哪怕有一天它真的枯竭了,也不是我現在需要擔心的事。只要我們可以贏下這場戰爭,未來,即使沒有地髓,人們也可以活得很好。」
「作燃料也太過奢侈。」
佩佩不置可否,她走到篝火旁,踏入了火焰中,她一斧頭砍到柴火上,上方的十字架因此搖搖晃晃起來。
「勿爾德是個好地方,看起來你們都得留在這裡了。」佩佩晃動著斧頭,銀白的光芒也隨之晃動。
她忽沉下來的語調像是在宣判,狼眼在失去溫度後顯得深幽恣睢。
空氣都緊繃起來,戰鬥一觸即發。
姜緒敏銳地捕捉到佩佩的動作在一瞬凝滯,她立刻釋放火焰,佩佩一斧頭輕鬆劈開,卻沒有乘勝追擊。
她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她渾身升起一個藍色屏障,收起巨斧,右爪打了個響指,那些冰壁里忽然走出數十個戰士。
這些戰士和冰山幾乎融為了一體,姜緒之前雖然隱約感受到有多餘的注視,但也沒想到有這麼多人。
「留活口,別太打擾村子裡的安寧。」佩佩說,「我要走了。」
「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
佩佩瞥了一眼姜緒:「算他們好運……月亮現身了。」
「什麼?!她不是很久沒有……」
「的確,這和說的不一樣。」佩佩眉頭緊縮,卻也難掩興奮,她還沒有和傳說中的騎士交過手,「或許加維里爾帝都發生了什麼,不過不重要。」
她摸出傳送石,脫離戰鬥的眼睛也圓鈍幾分,她放鬆的姿態看不出一點軍人模樣。
「再會。格蕾。」
佩佩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
戰士們朝著姜緒逼近,她再次使用了「碎星」,但效果不好。
在嚴寒的環境裡,水系法術很管用。無數的冰凌橫亘在廣場上空,如同冰做的織網,在隨之降臨的黑夜裡散發出纏綿的銀光。
她可以走。
「天使之羽」還在起作用,羽根的冰寒不斷與姜緒共感。
附近有很微弱的束縛法陣,或許是佩佩還沒有真正和她交手,這種程度的法術和包圍她可以脫離的。
姜緒在半空中懸浮著,她的身側數米是仍在燃燒的篝火。意外的是,十字架還沒有被燃燒。
09的身影搖曳在火焰中。他的眼睛被掏空,姜緒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到。
她應該走。
散著冰凌的翅膀微微顫動,背過身的一瞬,一種並不陌生的眩暈感襲來,她看見從冰山的另一頭無數道漩渦的紋路在向她逼近。
下一刻,她仿佛被毫無腥味的牛奶沐浴。
是一段記憶。
這是哪裡?
她問自己。
虛無的空間,無盡的、蒼白的無限混沌——這是最後的、即將坍縮的「天使之卵」。
她低下頭,一雙手從她身後把她抱著,銀色的槍矢從她身側刺出。
只是一段殘缺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耳旁輕微的呼吸也這麼真實、近在咫尺。
這樣的接觸讓她感受到微弱的不適。
她用權杖的底部擊向09的腳踝,她的餘光看見腳底下無限坍縮的、仿若深淵的漩渦。
她聽見過去的自己說:「你想做什麼?」
09終於鬆了力度,他的一隻手順勢攥住她的手腕。
「很冷靜,half。」他的另一隻手指了下腳底的深淵,「事情還沒結束,猜猜這是什麼?」
現在的姜緒見過,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對此還很陌生。
「我不知道。」
「這是法術黑洞。」09說,「只要法術的殘骸過多,就會坍縮成這樣的黑洞。天使之卵再複雜,本質上也是法術的造物。我說過,我是來殺死它的,自然也要解決掉它死後的麻煩。」
「這和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