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遺光為首,三人依次從窗口游出。
方才姜遺光算是冒死試探了一回,發現拿走蠟燭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後,才把許多房間的蠟燭都放在一間屋裡。
他現在還不明白水下為什麼能點著蠟燭,但能用來取暖,姜遺光也顧不了太多。
從這間房一離開,更加冰冷的寒意柔和冷冽地裹纏上來,看過明亮的燈火後再看其他地方,就像從陽光底下瞬間到了晚上。
陳鹿久看不太清楚,只能順著姜遺光拉自己手腕上繩子的力道不斷向下游……
向下……
再往下……
鑽入甲板上打開的一扇門,向下看,底下是深不見底黑洞洞的狹窄井。
溫若虛差點以為這船中還鑿了井?反應過來才知道這是倒豎的封住的走廊。
再細看,能發現側邊看起來是井壁的牆其實是從上到下分布的一排房間。因為船隻豎起,一排房間也變成了一列。有不少門都打開了。
陳鹿久遲疑著,不知要不要進去。
她從這裡感覺到了危險。
水下的世界遠比她想像的危險得多。她以為自己能忍住,以為她在世上已經沒有多少害怕的東西。
可她錯了。
水底的黑暗,能把一切光和聲音都吞噬進去。她下來的時間其實沒有很久,可她已經快要崩潰了,要不是遇到了這艘亮著燈的沉船,她可能真的會瘋掉。
所以現在她對進去這條走廊十分牴觸。
說是走廊,可越往下越黑。誰知道走廊盡頭有什麼?
她……她不想再面對一次把整個人完全包裹進去的黑暗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讓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就好像死了一樣,亡魂無知無覺地漂浮遊蕩。
她猶豫著,姜遺光和溫若虛已經進去了。
陳鹿久望望頭頂幾尺見方的光亮,又看看底下如淵黑暗,一咬牙,跟了上去。
水深處繼續往下潛其實對人傷害很大,他們早就下潛得難受了,不光是憋住氣,還有來自水的擠壓。就算入鏡人身體異於常人也有些受不了。
溫若虛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堅持下來的。
三人在一片漆黑中,來到了一扇更加黑暗的大門前。
大門本該分隔開走廊左右,如今卻變成上半下半切分的類似地窖大門。
那扇門打開了一條縫,好像在邀請他們進去。
就著上方泄下的微弱的光,陳鹿久敏銳地察覺到姜遺光眼神有些不對。她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分出更多心神關注門後。
門縫後的黑暗讓她十分不安。
那裡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