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
近衛們齊齊單膝點地下跪:「參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他在幾人行禮前先叫起,掃一眼眾人就道,「還請諸位進去看看。」
凌燭倒覺得正常,太子本就不能對入鏡人太過熱絡。他又堅持把禮行完才告退去偏殿,其他人有樣學樣。有幾個人頭一回見到太子,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太子就輕輕嘆了一聲,看著偏殿門,不知在想什麼。
姜遺光混在人群中,不讓自己顯得太特別。事實上他本以為今天出現在這裡的會是朝陽公主,他聽凌燭說朝陽公主和二皇子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朝陽公主也手握大權。
他本想借朝陽公主之勢,道現在,出現在這裡的是太子……
也罷,日後再看。
姜遺光知道,余譙不敢給自己下速死的蠱蟲。這樣一來他絕對脫不了干係。但入鏡人身軀的特異之處他一定也聽過,所以那東西毒性定然不低。
一列人是這麼排序的,入鏡次數少的在前,多的在後。因此凌燭和姜遺光排在最後兩個。就在凌燭邁過門檻即將踏出門洞的那一瞬——
他忽然轉過頭去,搭上姜遺光肩頭:「長恆,我……我好像……」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伴隨轉瞬而逝的金光消失在原地。一面鏡子憑空落下,被姜遺光眼疾手快一把撈住。
太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情形,他卻表現得十分平靜,就像什麼也沒見到、凌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有多提一句。
姜遺光順手把鏡子放在自己腰間纏著的荷包上,期間有意無意讓鏡面一閃而逝照過身後的太子,又像是好奇一般,回頭看一眼才繼續跟著走。
太子與朝陽公主樣貌有些相似,那天見到買走人皮唐卡的貴女,和太子的樣貌也有些相似。
而身為皇帝的兄弟的孩子,姬鉞和太子、朝陽公主卻又沒有那麼像。或許他的樣貌隨了母親?
偏殿裡也有個年輕男子,他昏睡在床上,床帳拉起,身上蓋了被子,屋裡暖融融,還有些淡淡的薑茶味兒。
看上去像是用藥迷昏了之後運到這裡來的。
一旁兩個宮女打扮的近衛守著,但姜遺光聽出了這間屋子裡遠遠不止兩個宮女,藏了少說幾十來人。
即便人昏迷著,他們也照樣行禮,而後到床邊。每個人都取出了鏡子。
姜遺光也來到了床邊,他站的近,鏡子卻被自己袖子遮住又面朝自己——他本就是來看著的,若非必要不需要他出手。
到了關鍵時刻,其他五個入鏡人卻有些退縮。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們當然必須迎上去。可現在還有其他人在呢,都在太子面前露了臉,憑什麼只有自己收鬼?
他們也都知道,最年輕的那兩個是渡劫最多的,不需要那兩個動手。可其他四個呢?他們不都差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