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坐在井口,對著已經蓋上蓋的八角井,手裡拿了梳子,一下又一下,對井梳頭。
二樓,小間。
洛妄眨眨眼,從地面一躍蹦起。
怪不得啊怪不得,什麼鏡子?花瓶姑娘?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嘻嘻……
洛妄手裡把玩著一面小銅鏡,心情愉悅地往外走,他想哼些小調,卻又擔心吵醒別人,不得不憋住了。彎下腰,從半人高的小門洞裡往外爬。
彎腰低頭的一剎那,他從自己的兩腿正中,看到了身後一雙赤裸的蒼白的腳。
洛妄就著這姿勢驚地猛回過頭去,手裡鏡子亂照,卻依舊什麼也沒照出來。他拿著那鏡子,只覺得越來越冰冷,想起剛才他們的對話,又覺得鏡子冰冷才是真貨,遂沒放在心上,沒照出來就沒照出來,繼續彎腰往外爬。
低頭爬出去的一瞬間,他埋頭的前方,蜿蜒下一縷漆黑長髮。
繞在脖子上,痒痒的。
洛妄伸手撥開,又不見了。
他晃晃腦袋,決定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三兩下躥到房頂,翻牆飛了出去。
土樓,三層環形圍欄,每一層每一戶門洞中,都一點點滲出了漆黑濃稠的長髮。
……
洛妄回來還需幾日,星州這邊,謝家人氣急敗壞,魏家幸災樂禍,王家愁雲慘澹。
原因無他,那位被兩家爭奪的王姑娘的父親終於病倒了。
不是普通的病,大夫來了把脈過後也只說模稜兩可地說了些體虛的話,開些吃不死人的太平方。
幾服藥下去,沒有好轉,王老爺依舊說頭疼,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問是什麼聲音吧,他只說像有人的長指甲抓木頭,那種聽了就叫人牙跟發酸的嘎吱響,從一兩個月前就能聽見,起先是斷斷續續的,他就沒在意,心煩時教訓了幾個丫頭。後來,他請了大夫來看,無果,
再後來,沒日沒夜的抓撓聲,終於叫他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