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掀開,馬車見溫錦書與其婢女抱作一團,「王妃,待會兒緊跟在小人身後,趁亂離開此處,小人已向王府發射信號彈,不假多時,便會有人支援。」
馬夫說完,便放下車簾,向下扔了幾枚球狀的雷炮,散發出大量煙霧分散歹徒的注意力之時,一根羽箭從背後射來,帶來一陣劃破空氣的風聲。
溫錦書眼疾手快地從頭上拔出髮簪,將那根徑直而來的羽箭改變了方向,箭頭插入粗壯的槐樹身中。
她冷眼看了一眼那高站在樹上的射箭之人。
那人半臉蒙布,對於溫錦書躲開了他的攻擊也只微微詫異,緊接他勾起唇畔,手中三箭在弓。
下一秒三箭齊發直衝溫錦書而來,溫錦書左閃右避,三箭均插入泥土之中,她抬頭之時,卻發現那人並未給她喘息的機會。
羽箭漸進,溫錦書腹背受敵之時,一道黃尾箭羽在空中與之相撞,發出「哐」一聲。
溫錦書不用回首也知來著何人,周圍的歹徒見到來人,相視一眼,紛紛自刎在地。
裴煦辰坐在馬背之上,挽弓拉箭瞄準前者之時,樹上之人見此情景頓感大事不妙,轉身欲要逃離之時。
裴煦辰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肩,蒙面之人渾身一顫,顧不得其他,帶箭遠去。
「王爺,要追嗎?」落羽看著那人遠去。
「不必,強弩之末。」裴煦辰說完這句話,翻身下馬,看著溫錦書那張因躲避射殺而有些浸汗的臉,「王妃,真是大福之人。請吧。」
溫錦書略微福身,帶著棠兒上了裴煦辰身後的馬車。
「回府。」
馬車內,裴煦辰看了一眼溫錦書,後者不知是因為剛剛之事怕他,還是如何總之坐得離他遠遠地。
這番情景,裴煦辰沒來由的有些生氣,就連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
這個女人當真沒有心,如今自己重傷在身,她不說到前伺候,就連一句慰問也沒有便出了府。
他想著自己養個貓貓狗狗也比溫錦書這個女人好,這女人性格冷淡,又會藏些脾性。
並且自打二人大婚相識之日起,裴煦辰便見她幾番做戲,可他還真吃她這套被稱為欲擒故縱的本事,叫他整日沒
個清淨的日子過。
裴煦辰冷笑了一聲,一把拽住溫錦書,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王妃,這清閒日子若是過夠了,明日起本王便命人將府中的帳本送至本王房間,王妃每日前來學習打理王府上下。」
溫錦書心中正在盤算明日去青樓探尋姐姐的事,這便聽到了裴煦辰又在說著什麼,她轉頭想同裴煦辰爭執幾句。
卻見裴煦辰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左肩的傷口處鮮血浸透了衣服。
她咂巴了兩下嘴,「王爺……」
「你沒有同本王討價還價的餘地。」裴煦辰低眸看了溫錦書一眼,只覺兩眼一黑,便倒在了溫錦書的肩側。
溫錦書探了探裴煦辰的鼻息,手在袖中捏成拳狀,最後還是鬆開了。
「落羽,王爺昏過去了。」
第10章 第10章王爺,該喝藥了
夜幕沉沉,伴隨著今晚的事,宛如一塊沉重的鉛板般,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長街之上,凜冽的寒風在空中裹挾著大片紛飛的雪花堆積在街道兩旁的樹枝之上。
溫錦書攙扶著裴煦辰下車之時寒風一陣呼嘯,如洶湧的浪潮般席捲而來,原本已被堆積在樹枝上的積雪隨風劇烈搖晃,魏管家雖及時撐開了油紙傘,潔白的雪花卻不可避免的落了些許在她們兩人的發間。
裴煦辰的屋內還留有出門前銀絲炭的餘溫,將這蕭瑟與寒冷抵擋在外。
溫錦書將裴煦辰輕置在檀木床榻之上,裴煦辰早已大汗淋漓,眉頭緊鎖擰在一處,似乎疼痛難耐。
雕花窗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一句焦急的聲音。
「怎麼突然病得如此之重。」
溫錦書聽著來者的聲音似乎與昨日的大夫不同,正疑心之時,便看見秦欽推開屋門,他一襲月白色長袍,身姿挺拔,神色冷峻,手中拎著藥箱。
兩人相視一眼,秦欽的腳步停滯了幾秒,神情微變復又行至床榻邊上看了一眼,落羽小心翼翼地解開裴煦辰身上的紐扣,揭露出紗布下的傷口。
秦欽面色沉重的抬手摸了摸裴煦辰滾燙的額頭,又從被褥中搭上裴煦辰手腕之時,那冰涼的觸感讓他嚇了一跳,隨後又探了探他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