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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必要顛倒黑白,也沒必要激怒我。」冉步月呼吸緊促,語氣卻平靜,「你自己清楚,逃避賠款、倒打一耙、校園欺凌,都是你和你家裡做的,從頭到尾錯的只有你們。」

「是嗎?哪裡有記錄?」滕琮明疑惑地問。

「以前或許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冉步月淡道。

滕琮明玩味地看著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不愧是大設計師,手裡有錢,說話都變得有底氣了。」

「跟底氣沒關係。」冉步月說,「只是一個普通公民該做的事。」

滕琮明眯起眼:「行啊,我現在很好奇你有本事翻起什麼風浪,我拭目以待。」

冉步月撇下他往回走:「先簽解約合同吧。」

滕琮明倚在白玉雕欄邊沒動,悠然吐出一口煙,隨意來了句:「你現在手上最大的項目是舒枕山的吧?」

冉步月心臟一沉,打趣道:「滕總連這都知道,挺八卦的呢。」

「舒總就在隔壁,跟我爸談生意,聊得正開心呢。要不要我帶你去跟他打個招呼?」滕琮明道。

「順便重新向舒總介紹一下,以前那個給你家帶來了血光之災的人……就是你現在的合作夥伴呢。」

冉步月滿不在乎地說:「你去說啊,我不care。」

「是嗎?」滕琮明笑容愉悅。「但我聽說,你跟舒總關係不太好呢。」

「私交甚惡——他們都這麼說。舒總還不知道他被你家毀了一輛豪車吧?」

冉步月淡道:「正因如此,硯川選擇我是因為我的實力。你覺得他會更在乎很多年前的血光之災、我和他的私人摩擦,還是更在乎現在我能幫他賺到的利潤?」

滕琮明看他的眼神頓時變了,幾乎變得有些……欣賞。

「阿冉,你長大了。」

「閉上你的賤嘴。」冉步月不再掩飾嫌惡的表情,頭也不回地走了。

簽完解約合同,兩個負責人堆笑地看向冉步月,試探地問:「冉總,那咱們就說好了……?」

冉步月懶得看他們,把合同裝好。

「走吧。」滕琮兩個負責人招了招手,語氣狂妄,「放心,他翻不出什麼浪花。」

滕琮明突然回頭看向冉步月:「不過我還是很期待你的表現。」

三人走後,包間沉寂下來。

董雯雯皺眉:「太囂張了,他明擺著不在乎我們舉報他。」

冉步月望著滿桌殘羹冷炙,臉色蒼白如紙。

剛才純靠一口氣死死撐著,現在這口氣沒了,整個人像消氣的氣球一樣坍塌下去,渾身不斷地冒冷汗,打哆嗦,像生了重病。

董雯雯一探他的額頭,又冰又濕,驚道:「總監!你怎麼了,要不要叫救護車?」

冉步月用力搖頭,突然站起來,悶頭衝出了包間。

奔進洗手間,冉步月衝進一個隔間,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和上次暈機引起的乾嘔不同,這次是真的嘔吐,胃袋翻天覆地攪動著,剛剛強咽下去的鮑魚、龍蝦、海鮮羹,全部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口腔鼻腔全是咸腥味。

玻璃外牆清理工人從高樓墜下,砰的一聲巨響砸在明黃色的嶄新跑車上,凹下一個深坑。

隔壁的新樓盤正在開張剪彩,傳來歡快的舞獅鼓點,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蓋住了這道無人在意的、如水滴入海的微弱聲響。

而這道微響,卻如震耳欲聾的洪鐘大呂,將冉步月一輩子都籠罩在底下。

同層樓,最高規格的雅間散了席,濃重的煙味溢散出來。

身後幾個醉醺醺的老傢伙輪流和舒枕山握手,繼續沉浸到互相吹捧之中。

舒枕山不欲多留,大步離席,特意挑了個離得最遠的衛生間,洗掉手上的老登味他就走。

站在洗手池前,他聽到某個隔間裡傳來壓抑痛苦的嘔吐聲,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哀嚎,像受傷的野獸從胸腔擠壓出的低聲嗚鳴,令人揪心。

一般碰到類似的情況,舒枕山都會去看看。

隔間門虛掩著,舒枕山輕敲兩下推開,一團瘦削的身影窩在角落瑟瑟發抖。

黑衣黑髮,渾身都埋在黑色的陰影里,只有後頸骨凸起的一小塊皮膚白皙得刺眼。

舒枕山不出半秒就完成了辨認,愕然道:「阿冉……?」

他猝然心驚,衝過去跪下,伸手去扶冉步月。

然而剛碰到他,冉步月就猛力甩開了舒枕山的手,整個人拼命往角落裡縮,嘴裡低聲重複著什麼字句。

舒枕山湊過去聽,聽到他說的是「別碰我」,語氣近乎哀求。

「別怕,阿冉別怕。」

舒枕山溫聲低語,揉了一下冉步月頭髮,卻換來一聲更悽厲的短促尖叫,冉步月驚懼地看著他。

「我不碰你了。」舒枕山立刻退開半步,以示自己沒有敵意。

冉步月額上一層層浸出冷汗,長發凌亂,身上西裝皺巴巴的,襯衣領口開了兩顆扣子,胸口粘著嘔吐物,目光渙散,失焦的眼瞳里沒有倒映出任何人。

舒枕山心被攪碎成了很多片。

「小蛇,小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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