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夢做得還真是物美價廉。
「哪方面的需求?」何嘉佑不解地皺了皺眉。
「呵。」鍾粵輕笑一聲,懶得拆穿他的卑劣無恥。
何嘉佑想了想,很快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像是他純潔無比的心靈剛剛被她玷污了似的,「鍾粵,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兼職做我的跟單員而已。你也知道我國內的辦事處仍在籌備中,想招到合適的員工可能需要點時間。」
「……」
鍾粵的臉突然熱得厲害,語氣也失去了剛剛站在道德制高點時候的囂張:「啊……我應該沒什麼時間,下個月我就要去新單位報到了,我那網店還一堆事要解決。」
「行吧,你考慮考慮。」何嘉佑的語氣漫不經心的,「我只是覺得作為一個即將畢業的新社會人,能積累一點項目的立項經驗也挺好的,等哪天我的公司發展好了,你可就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見證它從無到有整個過程的人呢。」
鍾粵仔細想想,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接下來她只是個雜誌社的小編輯,想必工作也沒有多忙。
就算忙,抽出一點時間幫他跟跟單應該也不成什麼問題,反而還能給自己增加點收入。
她馬上就要從大學宿舍搬出去了,到時候還得租個房子,杭城這房價,想租個稱心如意的價格肯定不便宜。
缺錢,是流淌在她血液里的兩個字,在她的身體徹底將它新陳代謝出去以前,她都不得不凡事以它為先。
「謝謝何總,我好好考慮一下,儘快給你答覆。」鍾粵笑得熱情又真誠,仿佛剛才倆人之間什麼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
何嘉佑嘴角一抽,然後又閒閒道:「薪資方面的問題都可以談,甚至前期提供食宿都沒問題,但你不能有其他方面的需求。因為……」
他停下來,唇角的笑意味深長,「我何某人的一夜可不止七千塊錢,我想你目前應該,還付不起。」
「……我沒那個意思。」鍾粵只能把咬碎的牙混著血吞了。
「哦,那剛我說作為朋友應該好好陪你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的時候你想到哪去了?怎麼就突然扯到特殊需求上去了?」
何嘉佑歪著頭,滿臉求知慾。
似乎想找出她骨子裡的卑劣無恥被她藏到了哪裡。
鍾粵的大腦被上了發條一樣嗡嗡響,一時也沒想好她這一局該怎麼贏。
總歸,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承認是她先聯想到兩人之間可能產生情|色交易。
不能正面交鋒,只能另闢蹊徑。
腦子裡的念頭千迴百轉,抬起頭,都化成了眼底委屈的眼淚。
「對不起啊何總,之前在旅行社遇到過不少心術不正的客人……是我誤會你了。」
何嘉佑明顯愣了愣,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都是錯愕和歉疚,雙手無措地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來,似是想幫她擦眼淚,最終卻只停在了恰到好處的位置。
沒有僭越。
鍾粵的心因為這個動作沒來由地一跳,連哭戲都忘了繼續演。
「姐!」林英爵突然出現,把她半護在身後。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狼,眼睛裡都是泛著殺氣的微微綠光。
鍾粵發現,每次他慍怒的時候,氣場就會變得特別恐怖,可能和他偏粗獷的五官有關。
何嘉佑本來小心翼翼的肢體動作驟然變得鬆散。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下林英爵,又懶洋洋看向鍾粵:「這位是?」
鍾粵只好為他們彼此雙方做介紹:「這是林英爵,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這是何嘉佑,就是我……我今天跟你說的那個客戶。」
林英爵眯了眯眸子,冷冷地盯了何嘉佑幾秒,沒吭聲。
「鍾小姐,真想不到你背後還跟朋友提起我呢,何某人真是受寵若驚。你好,我是何嘉佑。」何嘉佑笑著向林英爵伸出了手。
可林英爵的神色仍舊淡淡的,沒有任何動作。
鍾粵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卻仍然處於一個防禦和攻擊臨界的狀態,仿佛隨時會將何嘉佑撕碎。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鍾粵趕緊拉住林英爵的手腕,緩和道:「不好意思何總,小爵這個人比較內向,不太會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好意思啊,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何嘉佑的目光在她握著他的手腕上停了幾秒,勾起唇:「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們?」
「不用不用,我們住得很近,走幾步就到了。」鍾粵哪敢麻煩他,趕緊拉著林英爵跑了。
何嘉佑抿抿唇,目光膠著在兩人離開的背影上,半晌未語。
「怎麼了三哥,到手的女人就這樣被人家搶走了啊?」蘇聞禮不知死活地將手臂搭在何嘉佑的肩膀上。
卻被他不耐地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