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顏安然,睡著時的睫毛輕動清楚可見。
他的雙手擦過她的腿窩,把人抱起,帶回了家。
她臉上有淡妝,他想起許易醉酒的那天晚上,邵蔻那般仔細照顧她的朋友,他學著她的樣子,卸妝,找卸妝油。
包里三五個小瓶子,大大小小,標註貼著韓文,德文,日語,就這麼幾個小瓶子,他看了很久,像是上學讀書時的認真,實在拿不準的上網查。
他在三點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邵蔻的鬧鐘沒有響,她醒來著急看時間,梁瀧閉著眼睛,「事情都解決好了,再睡一會兒。」
他的大手拍著她,她又睡著了。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邵蔻聽到第二個好消息,邵言的支教生活結束了,有望在年前回來,從峪禾回來的那天是平安夜。
一群朋友說要給她接風洗塵,邵蔻喊上樑瀧一起來。
十二月底,早晨霧蒙蒙,邵蔻從早上睜眼就開始計劃一天的行程安排,許易拎著大包小包的敲門,「凍死我了。」
她蹬掉鞋子,赤腳闖入溫暖的室內,「邵言幾點的飛機?」
「十點多。」
邵蔻打預防針說:「林已秋也會來。」
「來就來吧。」
「你別到時候躲起來了。」
許易大叫:「我是那種很慫的人嗎?」她嘴巴一癟:「好吧,我就是慫。」
邵言的航班因天氣原因延誤,下午兩點才落地,雲柏去機場接她。
許易在屋裡準備火鍋,門鈴響了,她叫:「小芍,去開下門。」
大門一開,邵言站在門口,嘻嘻笑著。
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裹著條紅圍巾,肉眼可見的曬黑了,長達三個月的支教生活,邵蔻看著妹妹,她身上的氣質變了,說不上是哪裡,透過她的眼神,好像能看到峪禾的山水風景,知曉她走過的幾千里路。
總有些東西在慢慢沉澱,牽動著她的言行舉止,變得穩重而堅定。
邵言帶回來的行李箱快要撐爆,許易問:「裝的什麼好東西?」
拉開來看,邵言這麼愛美,衣服沒帶幾件,一箱子都是山里孩子們寫的信,禮物,糖果,餅乾盒和作文本。
邵言:「我教的學生里有一多半是連日記都不會寫,現在能被我教會寫作文,飛躍式的進步。」她呼口氣:「不過我也累得半死。」
隆冬,寒風呼嘯,屋內供暖,窗戶一層霧氣。
林已秋備菜,梁瀧買來飲料和醬料,一群人圍坐,邊看電視邊吃了頓熱騰騰的火鍋。
邵言筷子沒停下來過:「我在峪禾快想死火鍋了。」
雲柏給她夾丸子,吹了吹放她碗裡,「你慢點,沒人和你搶。」
邵蔻去冰箱拿飲料:「誰要喝果汁?」
一連串的報:「我要檸檬的!」
「百香果。」
「橙子的有嗎?」
梁瀧知道邵蔻一個人拿不完,他過去幫忙。邵蔻開了瓶草莓的,「小言愛喝這個果汁,我買了兩箱,各種口味的都有。」
許易:「你對你妹妹可真好,我想要什麼的時候,你怎麼不答應呢?」
邵蔻給她開了罐汽水,希望能堵住她的嘴。
邵言咬著丸子問:「咱許富婆還想要什麼?」
許易唔了一聲,「我想想……」
邵言:「哈哈別想了,你除了卻一個對象,啥都不缺。」
「……」
許易:「去去,邊去。」
她抓了張紙巾擦擦嘴邊,哈哈笑:「等我想好要什麼了再說。」
邵蔻豎起幾根手指:「超過這個數字買不起。」
比許易想像的要多的多,她扔掉紙團,往前一撲,摟住邵蔻:「果然是當老板娘了,硬氣了現在。」
「停!我以前小氣過麼!」
許易偷偷笑:「……我想想噢。」
「還用想!?」邵蔻端走她的蝦滑。
「我的蝦滑!」
兩個人玩笑起來和高中一樣沒心沒肺,屁大點兒的事也樂呵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