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蔻想她和許易也是如此深刻的感情,雙方都承諾過,誰要是結婚,她倆必須是對方的伴娘。
邵蔻拉開冰箱門,裡面沒放多少菜:「我們去超市吧。」
梁瀧開車載她去了最近的商超,回來後,他把食材提進廚房。
芹菜,洋蔥,半顆西藍花套在塑膠袋裡,小把紅辣椒縮在一起,掛著水珠。
「會做飯嗎?」他問。
她扎開一盒酸奶,「會。」
梁瀧打開水龍頭,擠出洗手液,搓出泡沫,白色的泡泡溜在指縫兒和手背,來回洗了兩遍,沖乾淨。
「出去等著吧。」
邵蔻微微笑,又吸了口酸奶,也不客氣,轉身就離開廚房聖地。
十分後,聽到流水聲,柜子打開又怦上,她過來看,梁瀧找出條圍裙,她伸了下手,幫忙系上後腰的帶子,黑白格子條紋,繩子系的緊,還顯出來腰身了,加上他握著菜刀,在案板上咚咚切蔥段,模樣像是漫畫裡溫柔賢惠的「男媽媽」……
陽光下,他的周身都變得朦朧。
邵蔻從後面抱住他,把臉貼上去,感受著太陽穿透百葉窗,照在他背上的溫度。
「要幫忙嗎?」
「幫我磕三個雞蛋。」
邵蔻去冰箱拿出三顆笨雞蛋,敲了下碗沿:「要攪勻嗎?」
「看你喜歡吃哪種。」
邵蔻捏著雙筷子挑破蛋黃,敲碰的聲音很有節奏,攪勻好把碗碟都依次排好,有眼力見的去洗了兩顆番茄,做完這些,濕噠噠的手沒找到紙巾,就在他圍裙上抹了抹。
梁瀧看她,應允這麼做了,她碰碰他的唇,笑著走開。
「等下,你把西藍花撈出來。」
邵蔻被叫住,她從袋子裡挑了顆聖女果洗了洗放嘴裡,握著勺子翻舀小鍋里的熱水。
梁瀧來到她身後,身影全將她籠住,兩條腿岔開,手攀上她的身體,邵蔻聽到他沉沉的笑聲,意識到什麼時,已經晚了。
一仰首,一低頭,呼吸交纏,分不清誰的津液,他握住她的後頸,奪舍走她口中的聖女果。
邵蔻知道自己被騙了,丟掉湯勺和半框無辜的西藍花,「洗了那麼多,非要吃我的。」
他促狹一笑,只說了個「甜。」
他開始在廚房裡忙碌,邵蔻問:「可以參觀嗎?」
他說:「這就是你家,你是房子的女主人。」
邵蔻沒去樓上,就在一樓四處轉了轉,走到小花園,看到花花草草長得些許雜亂,白漆木欄邊就是把大剪刀,她修掉亂葉,剪出原本的造型,圓乎乎的一顆花球。
地上磚縫兒里長著奶油黃色的小花,她折了些插進花瓶,配上草葉裝飾,有點賣花人的手藝了。
剩下的擺在客廳茶几,進門玄關處,書房,還有梁瀧臥室的床頭柜上。
偏深色調的布局因為兩朵無名小花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梁瀧端著炸黃魚出來,盤子溫度高,燙的皺了皺眉,邵蔻趕緊去接,他避開,硬是自己送到餐桌上,手指燙紅了。
「讓梁總親自下廚是不是不太好。」
他說:「沒有好不好,我很願意。」
邵蔻開了瓶紅酒,倒入兩隻高腳杯,晃晃杯身。
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傾斜,流入口中,她下頜輕抬,神態雅致透著舒爽,口感協調,越回味越有沉澱的酒香。
他在她身上也嗅到這股淡甜的氣味,醇厚,怡暢悠長。她就像一種餘味迷戀的酒,低度甘美,需要唇齒細細的碾磨品味,才能發掘出獨特的風味。
她在面前,也像具象化的呈現,相處時流逝的時間和秘而不宣的愛。
梁瀧:「要是讓你一輩子吃我做的飯,你願意嗎?」
「願意呀。」
「這麼說你想好和我有一輩子了。」
梁瀧看她,她的舉動和面貌全收眼底,沒有害羞,遲疑,她說:「想好了。」
他單肘撐在桌上,看著她不避不躲,「就喜歡你這樣。」
關上窗戶,夏天的蟬鳴聲阻隔在外。
牆上的鐘錶滴滴答答,已是午後。